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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廢墟(1 / 1)

問道於情!

禹王歸來,這是我為司徒衍的北鬥星辰鏈起的新名字。之前起了很多個,都被他一一否決,我明知他乃是為了拖延時間不想太早與我分離,故也由著他折騰。而稀奇的是楚爺也不曾出言催促,隻靜靜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至於給小司徒解釋“禹王歸來”這名字的出處,我又照實花費了一番唇舌,這才說動他滿意。表麵上看起來大禹神似乎與北鬥星並不相乾,但東拉西扯下,終究要想個氣派點的名字使小司徒稱心。

這漫天的星辰,個個都有名稱,專門研究天文道的人更能從中得到許多的啟迪與能量。殊不知在中原帝國往西的方向,在那遙遠的西方,還存在有一個西秦帝國,他們那裡將天空劃分為許多的區域,每個區域則代表一個星座。每個星座又是由很多個星辰所組成,再用線將區域內的星星串聯起來,把它們想像成人或畜生的形象,並結合本國的神話傳說給它們起出適當的名字。

正如這北鬥七星,在西秦帝國會把這七顆星以及周圍許多暗弱的星星連在一起,想像成一頭大熊的形狀,於是連同北鬥星在內的這片區域被稱為大熊座。

但是如果將這條北鬥星辰鏈以熊命名,顯然無法應付挑剔的司徒衍,所以還要繼續向深處挖掘。治水有功的大禹神,其實與熊之間淵源頗深。首先,他是有熊氏。而有熊乃是上古時期的部落名,“熊”字在上古年間其實另有寫法,乃是“上今下酉”,有首領之意。有熊,則是族中之王的意思。

相傳大禹不但來自有熊氏族,更是由一頭法力廣大的青熊變成的。當年為了在轘轅山打出一條疏洪泄流的通道,曾顯出本體化為巨熊開山,進而立下了不朽的功績。所以熊於大禹而言,可說是具有圖騰般的存在,說禹王乃是熊王也並不為過。

談談講講間終於令小司徒展顏,他與有榮焉的撫摸著脖頸上的星辰鏈,總算是認可了“禹王歸來”。

我長出了口氣,愛憐橫溢的看著他神采飛揚的麵孔,其實這名字也代表了我的期許,希望小司徒每遇危急時刻,都能如同被大禹神力加身一般的逢凶化吉、轉危為安。

了了這樁心願,也預示著眾人該拱手作彆後各奔東西了,再也沒有值得拖延的事情乾擾,再也沒有借口多做逗留。

“放心,我會親自陪二弟歸家的。”易水寒看出我的不安與不舍,貼心的說道。

我對他感激的笑笑,不由得回頭看向司徒衍與楚爺。楚爺還是那副不願多談的神情,令人忘之生畏,仔細思量卻又覺得此刻不聞不問不言不動的他,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讓我感激內疚。

感覺到我的目光,楚爺終於開口,“我先與司徒衍回沐霞山莊。”

如同是落下了心中的大石,我全身一片輕快。哪怕心裡明知道早晚要對楚爺有個明確交代,早晚要直麵坦白自己的全部感情歸屬,仍因著暫時的躲過而心生喜悅。

“隨後會去找你。”似乎有感於我神情中的輕鬆,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楚爺突然間麵色大變,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耳畔淡淡飄過他這句微帶幸災樂禍語調的咬牙切齒之言。

“楚爺!”血液仿佛被抽乾了一般,我呆呆的回想著他的神態語氣,那種生動是無情從不曾見到過的,心突然就生疼起來。

楚爺離開的挺拔背影因著這句也帶有起伏的呼喚陡然間垮了下來,愈加的寥落頹廢。他緩緩轉回身望著我,與以往無數次的平靜無波相同,可是仔細端詳下卻又發覺多了很多複雜而深邃的東西,那悠遠的眼神竟不似這塵世中人。

曾經的梅兒在這樣的目光下或許會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於是唯有低下頭去。但現在我是無情,今後也隻願做無情,所以我不能退縮,將自己性格中的固執激發出來倔強的與他對視著,堅定不移。

漸漸的,那目光起了變化,這是曾經的梅兒不曾注意的,卻被如今的無情一一捕捉。他的確是在看我,卻又像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那是種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的眼眸,撲朔迷離。

心中升騰出某種疑惑,難道,沁梅軒集萬般寵愛於一身的梅兒也不過是他生命中另一位女子的替代品嗎?要不然,當初恩濟齋內既無才又無貌的粗糙女子無情又怎會入得了楚爺法眼呢?

這樣想的時候,心裡非但沒有輕鬆下來,反倒憋了口氣。既然有了溫子曦,我應該不在意的不是嗎?如果以這樣的方式令楚爺放手,於我們三人而言都是好事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在這一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憤怒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有亙古般悠遠,楚爺終於收回膠著在我靈魂深處的目光,沒事人般的依次與易水寒諸人寒暄作彆,雲淡風輕的樣子宛如他未曾失態過。

楚爺一直以來都是個謎一樣的男人,無論在江湖上還是恩濟齋亦或在沁梅軒,總給人種隔著輕紗薄霧的隱約感,今日無意中得窺輕紗下的一角,雖隻是驚鴻一瞥,卻好過無跡可尋。

恍神間,司徒衍與楚爺,這兩個都分彆在無情生命中留下過濃墨重彩的男子終於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癡癡的凝望著,直到再也望不到,濃濃的失落感在心底彌漫開來。

“三妹,趁著天色尚早你也起身吧。”易水寒出言打破了寂靜。

“不。”我扭過頭固執的看著溫子曦,“我要先看著你們離開。”

“好。”子曦仍舊是一貫的溫和與寬容,他乾脆的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笑得和煦溫暖,“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記得我一直都等在原地。”

馬兒呼嘯一聲,載著他灑脫的絕塵而去再不回顧,我瞪大了雙眼,從未見過老好人般的溫子曦居然也有如此瀟灑乾脆的一麵,為我留下一個大山般堅韌的背影。

“哈哈,還以為你們要哭哭啼啼的告彆,這書呆子說走就走像個爺們!”易水寒大笑聲中跳上馬背,招呼法慈,“徒弟跟上,我們也走了,可惜無酒對飲一番啊。無情,後會有期!”一路笑著追隨溫子曦而去。

他們兩個,誰都沒問過我這個殺手是從哪裡來的,又將要回到哪裡去,卻都篤定的認為再見有期。腦海內突然流淌過黃庭堅的幾句詩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溫子曦臨走時的那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本是江湖中人拱手作彆的常用語,如今出自他的口中,卻彆有一番猶如誓言般的鄭重滋味。這樣隱晦又彆致的情話,也虧那書呆子想的出來,想及此我方始露出真心的笑容。

終於又是一個人了啊,性格孤僻的無情難道不應該為此慶幸喜悅嗎?孤獨的滋味,難道不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與享受嗎?那為什麼,此刻形單影隻的自己看起來格外淒涼呢?

小黑見我遲遲不動身,輕輕咬住我衣袖嘶鳴。原來萬物皆有靈性,就算是小黑這樣的牲畜竟也知道關心我。伸出手掌撫摸著小黑碩大的馬頭,心中一陣溫暖。將心比心,以心換心,這世間到底還是存在有彌足珍貴的感情的,可以猶豫不決、可以懷疑猜忌、卻絕不能全盤否定。

騎上小黑一路向北疾馳,每當隻有無情一個人的時候,隻要不是大戰前夕,就從不曾刻意考慮過食宿的問題。千裡獨行,餐風露宿早已是家常便飯,隨著武功修為的日漸精深,數日不食不眠也無甚大礙,若不是顧及小黑的體力,我也許會幾日幾夜不停歇的在馬上、在路上。

愈向北行,漸漸的終於將南方夏季獨有的那種悶熱濕熱感拋諸身後。北方的夏天固然也是炎熱非常,但至少是乾燥的,相比於南方的濕悶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我趕奔的是恩濟齋所屬的洛陽方向,但在這之前,還是要先去另一個地方。沒錯,就是無憂居。那裡雖然並不能使人真正無憂,但卻是無情在這人世間唯一真正覺得安心、安然、坦然、舒暢的地方。哪怕僅僅有時間留宿一宿,對我而言此行也是值得的。

翻過崎嶇而險峻的山路,再往林深處疾行一程便可看到龍飛鳳舞的、直欲破匾而出的“無憂居”三個大字。我輕輕一拉韁繩,把小黑的速度放緩下來,饒有興致的看向兩旁的景色。

有彆於冬日的風景,值此夏秋相交之際。大山深處煥發出勃勃的生機。野兔毛猴神出鬼沒,雜草山花遍地開放,香樟紫檀香氣撲鼻,知了蜜蜂競相歌唱。

這個時節的無憂定然會在湖邊垂釣,一邊還可以欣賞著湖中央怒放正酣的荷花,此等閒情逸趣無情哪怕隻是空自想象也是種享受。

上次來此正逢隆冬,清新爽口的鬆花酒的滋味仍縈繞心頭,我忍不住咽下口內驟然增多的唾液,不知道今次無憂那裡會備有何種美味。

荷花,荷葉,荷葉包飯,想到這我不由得眼前一亮,這可是無憂自己研製的清香至極的美食。采用此地特產的一種名為“珍珠米”的稻米,粒粒飽滿渾圓,形似珍珠,也真如一顆顆珍珠般散發出誘人的光澤。將珍珠米在濃濃的西瓜汁水中浸泡一個下午,使其不但沾染上西瓜的清甜口感,更呈現出粉紅的色澤,一粒粒猶如石榴籽般晶瑩粉嫩煞是好看。再淋上菜籽油拌勻,晶瑩剔透的攤放於新摘下的荷葉內。再香菇、竹蓀、茭白、南瓜切成小丁,與醃製好的酸豇豆、蜜紅豆、枸杞一同灑在珍珠米上攪拌均勻。然後收起荷葉包成一個荷包的樣子,再以棉線紮緊,放在籠屜內隔火蒸煮半個時辰即可。

開鍋之後香氣四溢,五顏六色繽紛呈現,僅僅觀之已令人食指大動。每一口米飯內都散發著荷葉的清香、西瓜的鮮爽,風味十分誘人。還可以將之冰鎮在冷水內晾涼,淋上蜂蜜食之,另有一番沁人心脾的冰涼滋味。

荷葉呢,本身就具有清熱解暑的功效,最適合天熱時節食用。西瓜乃清涼水果,本身就清熱利尿,而竹蓀、茭白、枸杞等皆有一定的藥用效果。各種食材結合得天衣無縫,不單單是美食,更是道藥膳,實乃夏季清補佳品。當真是不摘荷花摘荷葉,飯後荷葉比花香啊。

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使勁咽下口中的饞涎,伸長脖頸向著前方打量,無憂居的所在早已該遙遙在望,可我一再的凝神聚目仍未看到那座熟悉的宅院。強壓下心中的疑惑,腿下加勁驅趕小黑速行。

到底是寶馬良駒,幾個起伏就已來至目的地,我卻唯有愣坐在馬背上狀若癡呆。前方映入眼簾的不再是小巧玲瓏的無憂居,而是一片毫無生機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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