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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夜啼崗(1 / 1)

問道於情!

日落西山藏火鏡,月升東海現冰輪。在洛陽城內兜兜轉轉間,轉眼便到了掌燈時分。不是我有心拖延不肯前去恩濟齋,實乃因無憂居無故大火被焚導致無憂下落不明,童子竹語無辜喪命,若不能將此謎團解開,無情心中是到底意難平。

所以就算明知道早有眼線把我進城的消息傳遞進恩濟齋,我也不想放棄今日午夜地獄道鬼門大開時尋找竹語的鬼魂。按理說人死之後的靈魂都會被招納入地獄道內了結因果輪回往生,但竹語乃是被人迫害而死,並非通常意義上的壽儘而終,故沒有門路得進地獄道,他的冤魂隻能在陽間四處飄蕩,這就是凡人所理解的孤魂野鬼。

現如今無情也算是一腳邁入了修煉界,作為一個剛剛起步的修者,自然對於靈異之事的觸感要敏銳於常人。那日懷抱著竹語的屍身,已然察覺出他體內生機斷絕,再無一絲魂魄的蹤跡,現在想想若是竹語死後的靈魂有心,很可能會來洛陽尋我,趁著今日巧遇中元鬼節,無情豈能當麵錯過。

我早在城門關閉前就出了城,離洛陽城不遠靠西邊有座小山崗俗稱“夜啼崗”,乃是座亂墳崗,城內的窮苦人家買不起墓地,隻好將死人裝入口薄皮棺材內運出城草草掩埋在這山崗上。年深日久這裡就成了一大片墳場,每到夜晚不但陰氣森森、鬼火閃爍,而且遠遠就可聽聞一陣陣若隱若現的慘厲哀嚎,故此得名“夜啼崗”。

距離子時還有大半個時辰,我早早就來到了夜啼崗的西山坡,憑靈覺感到這塊地方的陰氣是最重的,簡直令人不寒而栗。

看著身畔星星點點綠幽幽、藍汪汪的鬼火,我不禁想起那日在七彩塔樓的蛇塚內的景象。心下不由得有些感慨,屈指算來並未過去多少時日,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所以當傳說中的鬼夜哭淒然響起的時候,我想的卻是明月夜短鬆岡內信代子的那曲哀婉低回蕩氣回腸的千古絕唱《江城子》。

伴隨著暗夜中那些孤魂野鬼們的哭泣聲,我輕輕哼唱了起來,並不輕柔脆爽的嗓音雖然唱不出信代子的婉轉悠揚,卻另有一番飽經風霜的低沉韻味。

“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當唱到這一句的時候,我緩緩睜開了眉心的天眼,懷揣著種悲天憫人的心態來看向這亂葬崗內的鬼魂們。

幸好,大多數鬼魂還保持著他們生前的模樣,隻不過如今成了道虛影。曾聽易水寒說過,鬼怪的樣貌越猙獰,則它們的道行就越高深。反之,越接近普通人的長相,越不具有多少危害性。看來這裡的孤魂野鬼雖多,真正能夠比擬東瀛百鬼夜行的鬼怪卻未見有一個,都是普通人,哦不,是普通鬼。也都是可憐人啊,哦不,是可憐鬼。

稀奇的是,鬼魂們此刻俱都停止了啼哭,反倒一臉驚恐的望著我緩緩向後退去,仿佛我才是最可怕的怪物。自從在東瀛走了一遭,又與眾多妖魔鬼怪有過交集,無情的閱曆早已超出了凡人的範疇,自然不再畏懼這些異靈。其實說起來,它們本應是地獄道的生靈,而天地間三界六道乃是共存的,各界生靈理應平等共存,也談不上懼怕與否。

再有一個多時辰鬼門就要打開了,我之所以來到這裡,也是因為推測同類相吸引的道理,竹語的鬼魂倘若真的來到洛陽,以他新死的靈魂恐怕受不了城內過於旺盛的陽氣,故很有可能在此容身。

當然,僅僅找到竹語遠遠不夠,像這些曾被地獄道排斥在外的孤魂野鬼們一樣,若想輪回往生,還需要有人超度才行。也罷,今日無情適逢其會,無論能否找到竹語,我都會為它們超度一番,也算是做樁好事。

找了個小土丘坐了下來,靜待午夜的到來。閒來無事,我手肘拄著膝蓋以手掌托腮,暗暗觀察著飄蕩在低空中,卻始終不敢靠近我的鬼魂們。心下止不住的好笑,雖然鬼嚇人人怕鬼乃是千古定律,但自來神鬼怕惡人,一旦凡人能夠有恃無恐,就算鬼怪也要退避三舍。

初秋的夜晚不再如夏日般的燥熱難耐,涼風送爽吹的人舒適無比,打了個哈欠,一陣睡意向我襲來。連日裡日夜不停的趕路,告彆親朋後滋生的愁緒,對於前途未知的忐忑,以及心係無憂安危的焦慮,肉體與精神的雙重疲憊感交雜在一起,身體早已接近透支的邊緣,若非那日走火入魔時星辰之力的補給,恐怕無情早已不支倒地。現下雖然仍自神采奕奕,但魂魄深處潛藏的困乏卻突然止壓不住的接踵而來。

遠處的鬼魂詫異的盯著我,似乎在衡量我的價值,接觸到這樣蓄勢待發的眼神,我不由得心中一懍,骨子裡流淌著的屬於殺手的警覺提醒自己,身入虎狼之地絕不能掉以輕心。

朦朧睡意在心驚之際被消散了一些,但瞌睡這個東西有時候很可怕,一旦被喚起就有如被催眠般止不住的將要陷入黑甜一夢。暗自道了聲不好,我心知已在不覺中遭了暗算,並且手段十分高明,不同於江湖術士的催眠術,乃是針對我的身體狀況為誘因,挖掘隱匿在靈魂深處的疲倦。

平日裡還好,無情自問精神力極端堅韌,又因著殺手的身份而有過專門的訓練,自然能夠免疫這種算計。可是如今在身體與精神都消耗過巨的情況下,一時大意著了道,竟是很難抵擋這發自肺腑的睡意。

鬼怪們試探著向我走近,對於他們的挑釁,我已無力站起立威。心中則是警鐘大作,無奈愈來愈濃烈的睡意漸漸襲卷了我,雙眼早就緊緊閉合,唯有眉心處的天眼仍在半閉半闔的垂死掙紮。

夜色清涼如水,直叫人熏然欲醉,半夢半醒間感到有個涼絲絲濕漉漉滑膩膩的東西繞在了我的脖頸處,那觸感正如這天氣般沁人心脾,隻想要長酣不醒。

猛然間胸口一熱,釋放溫度的正是溫子曦臨彆時贈與我的那塊玉佩,其實這熱度並不如何猛烈,可對於此刻遍體冰涼昏昏欲睡的我無異於雪中送炭醍醐灌頂。雙眼還是無法睜開,我唯有勉強調動起體內殘存的一絲神智,上下牙齒猛地一咬舌尖,劇痛之下陡然將滔滔睡意驅除了大半。

我立刻睜開了眼睛,一個身穿白衣、披頭散發的女子映入眼簾,隻見她長發遮麵看不清模樣,唯有一對冒著凶光的血紅色眸子惡狠狠的盯著我,雙唇大張,一條鮮紅勝血散發著腥味的舌頭直伸至我眼前。

饒是無情久經曆練,此刻也被驚得寒毛倒豎、脊梁骨發涼,原來方才在昏然欲睡中感覺到纏繞在脖頸處涼爽濕滑的東西,竟是眼前這女鬼的舌頭。

冷汗順著發際撒歡著淌下來,我一個手刀劈下,將那惡心至極的猩紅長舌斬斷,女鬼口中發出淒厲的嘶叫,飄身向後退走。

我豈能讓她如意,飛身而起手指成爪向她抓去。本來乃是一番好意,想要就此超度它們的亡魂,誰知自己差點成為亡魂,心頭冒出熊熊的怒火。

那女鬼也算有些道行,一甩頭滿頭的長發突然變成一條條毒蛇向我咬來。我不禁冷哼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看來今日不露一手立威,恐怕它們不得消停。

想到這我無情劍出鞘,使出當日七星燈陣內施展的“木蘭訣”劍法會鬥這女鬼。本來鬼物乃是虛體,並無實質的肉身,所以真刀真槍的攻擊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但這是僅就凡人而言的,我如今也算得一名修士,體內屬於武者的內力已經轉換為了修者的靈力,再結合自己的胎息法作用於武器上,對付這些肉眼凡胎不可見的妖魔鬼怪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像茅山道士們驅鬼似的手到擒來。

那女鬼顯然是個吊死鬼,隻是身法速捷一些而已,並無多大的法力,至於武力方麵,與世上的大多數鬼魂一樣,隻懂得嚇人咬人撲人,哪裡會個一招半式,除非她生前就是個武功高手。

所以不過兩三招,無情劍就將那些長發化成的毒蛇一一削斷,吊死鬼發出陣陣慘叫,引得其他鬼怪四散奔逃,無有一個出來幫忙。看來這幫鬼也不怎麼講義氣,有好處大家齊上陣,有危難則一哄而散。

無情劍劍招不斷,頃刻間便將那吊死鬼的頭顱砍下,我左手入懷自包袱布內掏出一塊星辰石,以手點指,勾引天上的星光沐浴而下經過星辰石的轉化,形成股星辰之火把個吊死鬼的殘渣焚燒得乾乾淨淨、蕩然無存。

無情雖說是來超度亡魂的,但若遇到這樣存心害人的怨靈也絕不會手下容情,今日好在是我,換作其他不懂術法之人遇到,豈不是無辜送了性命。邪惡的生靈即便下得地府也是鎮壓於十八層地獄內,莫不如我來替天行道,直接將之處決乾淨。

殺雞儆猴這個詞,果然也適用於眾鬼物,看著徹底消失的吊死鬼,它們麵麵相覷流露出恐懼之色。

我冷冷的掃視著這些怨魂,心中明鏡似的知曉它們徘徊在此地經年,恐怕每隻鬼手上都會沾染些許人命,它們流落於凡界飄零,其處境固然可憐,但世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算最終進入地獄道,也會有那因果循環之報在等待。

也罷,無情自己的事情尚未解決,又何必多管閒事,到底不算我凡界生靈了,隻待時辰到了將它們超度了事,後麵自有地獄道的人接手處理。

打定了主意,我不再向這幫欺軟怕硬的鬼怪多望一眼,隻是往墳場深處走去。方才以催眠術偷襲我的禍首尚未找到,我心中始終不踏實。吊死鬼法力低微不足為懼,而那個暗自操縱的鬼怪才是心腹大患。

徑自向著密林內探索,因著樹木愈加茂盛,遮擋住了天上照明的日月,我雖眼力異於常人也不敢擅自托大,於是自懷內召喚出數十塊星辰石,由著它們飄浮在頭頂照亮,這才安心前行。

無情從來都不是個莽撞性格,即使穩操勝算也會思慮周詳,在能人輩出的亂世間闖蕩,從來就不存在有把握的事情。小心使得萬年船,這道理我希望遠在沐霞山莊的司徒衍也能懂得。

按了按胸口位置的玉佩,由小司徒突然就聯想到了溫子曦。他可知道,那日贈我的玉佩剛剛救了無情一命?他可知道,自從分彆後無情的思念就如同蔓草般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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