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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夢醒時分(1 / 1)

問道於情!

“你!”西王母嘴角滲出了鮮血,麵上是從未有過的驚惶,“你身上好大的煞氣啊。”

我冷冷的看著豹子精的屍首、血跡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再無痕跡,心中明白自己在擊毀這個分身的同時也給西王母的本體帶來了傷害。

而體內那種波濤洶湧的殺意也漸漸減退,冷靜下來後我並不後悔徹底得罪了西王母,在無情劍甫一出手之際,無情就已沒有了退路。

“西王母。”我緩緩的開口,“這裡的天地是否為天地初分之時的模樣?”

“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西王母訝然說道“自盤古君開天辟地以來,世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後來的藍天和土地,都要歸功於女媧補天的後遺症。她改變了天地的平衡,又在天地的本源力量裡糅合了五行之力,就變成了如今外界的樣子。”

真的是如此嗎?我抬起頭看著不複初臨時紅火的天空,心中五味雜陳,真正的天空一定不是這種妖異的血紅色吧,而應是博大高遠象征著天空明媚性格的丹赤色。

黑色的大地,也不是腳下這種漆黑幽暗的冥黑色,而應是渾厚深沉象征著大地樸實性格的玄青色。天空與大地無論是何種顏色,都隻會令人愉悅,而不該讓人發狂。

“這個結界到底還是虛構的,永遠無法代表曾經的天與地。”默然了良久,我才澀聲說道“西王母,天地變色隻是代表著時代在不斷地進步,優勝劣汰大浪淘沙,你又何必苦苦執著於過往呢。”

“你胡說!”被我消滅了分身時都沒有此刻憤怒的西王母激動的說道“什麼進步,什麼優勝劣汰,都是你們人族的開脫之詞,女媧她憑什麼,憑什麼改變了我們的家園,就因為她是天地之女嗎?這不公平!”

公平?就算天地最是無私,在麵對自己的獨生女兒的時候,也難免有失偏頗,這世間又哪裡來的絕對公平呢?

然而世界的可愛不正是因著在的表象下的那一絲叛逆的不公平嗎?如果所有的事物都公平公正,你來我往分毫不差十全十美,是否也會少卻很多快樂呢?

有委屈才會在受到重視時心生感激,有不平才會在得到公平時感恩上蒼,不存在真善美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對的。如果世間沒有了這種相對性,才真的不再有任何意義。

可這些話頑固了數千年的西王母又豈能聽得進去呢,她是個念舊的神袛,從一開始我就感覺到了。

懷舊是一種美德,是推動世界進步不可或缺的原始本性之一。個人的往事,叫做記憶。國家或者民族的往事,叫做曆史。緬懷記憶,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適當的懷舊,的確能舒緩心神放鬆心情。

但是過猶不及,像西王母這樣整日沉浸於舊物舊景舊情之中,不斷地在緬懷、在沉浸、在比較,不肯麵對現實的結果就是錯過了每時每刻身邊世界的美好與動人,難道說不是一種浪費生命的行為嗎?

“西王母。”我的聲音來帶上了一點憐憫,隻因突然開始心疼這個寂寞彷徨的女子,她孩子氣似的率真與倔強都令人不忍苛責,“其實這世間除了神與魔,還有很多值得記憶和品味的美好,你又何必總將過往耿耿於懷呢。幾千年了,再大的仇怨也該煙消雲散了。”

“煙消雲散?”西王母愣愣的回味著我的話,竟落下淚來,“老身這輩子也不可能將往事煙消雲散,我們的家園,我們整個嫡係神族的覆滅,此仇比山高比海深,此恨綿綿無絕期!”

一股強烈的哀傷情緒在血月結界內蔓延開來,那憂愁濃得化也化不開。西王母的心情與其說是仇恨,更多的其實是悲憤,以及無能為力的難過。

當然她是無能為力的,功力大損、神魔無蹤、天地變色,哪一樣可以輕鬆挽回?沒有。於是她把自己浸泡在回憶中,並任性的不肯醒來。

我暗自搖了搖頭,心知此事不可勸,再一次將精力放在了僵屍新娘的身上。此時結界內的波動更大了,那個僵屍的百會穴受到我玲瓏小劍的重擊,已然被斬斷了和西王母之間的微妙關聯。

若不是西王母仍在給她強行灌輸陰氣,哪怕整個結界的所有陰元都聚集在祭台周圍,她也無法再自行吸納。

“她到底與你有何關係?”因為又有了一番交流,我方才輕輕的問出來這句話。

“她——”西王母臉上露出躊躇之色,兩朵淡淡的紅雲突兀的飄上她麵頰,“她是老身的女兒。”

“什麼!”我大吃一驚,失聲追問道“她怎會是你的女兒?就算是,你為何不去招攬她遊蕩於凡界的靈魂,反而要死死霸著死屍不放呢?要知道即使她成為了屍魔,也不再是你的女兒了,而是一個全新的生命。”

“女娃娃,你打聽的事情太多了。”西王母將臉一板嗆聲說道“老身行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凡人來指手畫腳。”

這個古怪的老古董,變臉比變天還快,我不禁啞然的在心裡腹誹著。在她的心目中,神、魔、人有著明確的區分,雖然之前她就流露過不喜歡天地分出三界六道的態度,但那其實是針對除卻人族以外的生靈而言的,可見人族真的是受到她強烈排斥的種族。

念及此估計她也不會跟我細說與僵屍女兒之間的內情了,我有一刹那的恍惚,不知道是否還要繼續阻止她的勾當。但當我將視線無意中落到被自始至終忽略掉的僵屍新郎身上,以及憶起結界外的趕屍人和千年怨靈的時候,鬆動的信念再次堅定了起來。

不管怎樣,屍魔都是不該存在於人間界的種族,修為大損的西王母現階段也根本沒有能力將之帶入魔界。就憑她借助血月跨界而來可以看出,其實這個遠古女神早已是強弩之末,呈外強中乾之勢了。

於是我開始在祭台上搜尋,通常大陣都有陣眼,隻有破了陣眼就能出離大陣,而結界也有一個類似於陣眼的關鍵性線索,破了照樣可以擺脫結界。

在這個空無一物的血月結界內,我理所當然的認為線索鐵定就在這個祭台之上,就是看不出通體漆黑的祭台,究竟哪裡比較特彆一些。

這時候自血棺內冒出的血水已經退去了大半,地麵還是有些濡濕,而血腥恐怖的感覺比之前的血海更甚。

等等,我方才看到了什麼?退去的血水?那些汩汩而出的血液,究竟是如何奔流出來又如何消退回去的?目光著落在僵屍新娘站立的血棺上,沒錯,就是她腳下的這口詭異的棺材。鮮血從這裡冒出,又是從這裡散去,絕非自然現象。

我拿出了疊的小巧可愛的包袱布,將裡麵承載的所有星辰石俱都召喚而出。以往,我都是用星辰石來做一些輔助的事情,比如說指路、超度、飛翔,今日彆出心裁用它們當做暗器攻擊西王母居然收到了奇效,於是我決定再交給它們一個更大的任務。

挑挑揀揀留下了排列成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的星辰石,這一次僅憑它們自帶的些微星辰之力恐怕不夠,我少不得輸出大部分功力遍布在每一枚星辰石上麵。

後麵的事就靠你們了,我在心中默默禱告著。其實也不甚確定是否能奏效,畢竟從未嘗試過用星辰石作為主力去攻擊,它們一直都是在大後方支援著無情,突然之間派到了先鋒官的位置,很難預料結果如何。

每一顆星辰石上麵都蘊含有一絲星辰之力,現如今又附著上了些許我體內的修為,疊加起來的力量單顆雖不驚人,若是數枚彙聚在一起,還是比較可觀的。

“去吧!”我輕輕的吩咐一聲,由著它們朝血棺呼嘯而去。本是死物的星辰石因著與我靈犀相通的緣故,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我對待它們的樣子,也像是對待一位戰友。

星辰石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轟隆”一聲全部轟擊在血棺內,西王母甚至還未曾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它們已然有所建樹。這是我今天第二次深切體會到速度的重要性,在我的心目中,幾乎已經等同於力量的地位。

血月結界內部,不知是從地底還是哪裡,傳出猶如大廈傾塌的毀滅聲,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血棺突然劈裡啪啦炸的四分五裂,連同下麵的祭台,也跟著產生出縫隙,然後縫隙在加大,最後終於分崩離析。

無儘的血水向我席卷而來,原來看似堅不可摧的祭台竟然內裡是中空的,承載了堪比地獄道血海的鮮血,或許真的就是取自於血海內吧。此刻我已無暇探詢事情的真相,因為不會鳧水的無情再一次淪陷在水中。

“無情小賊,老身記住你了,你等著!”遠處傳來西王母惡狠狠的咒罵聲。

為什麼接連兩次破陣,最終都要落入水中呢?我心裡憤憤不平的想著,真的開始考慮把學鳧水作為回去後的當務之急了。

想的很輕鬆,可實際的遭遇卻令我一點都輕鬆不起來,在血海裡沉浮著,閉氣就不用言講了,自從登上了祭台,我始終都在循環內息。也不敢睜開眼睛,不想再看到那一片攝人心神的血紅。閉上眼睛又如何呢,整個腦海內依然紅得慘烈,紅得耀眼。

“血海無涯,回頭是暗。血海無涯,回頭是暗。”是誰在說話?魂魄深處傳來一個飄渺迷離的聲音,不含悲喜,不辨雌雄。

為什麼是暗而不是岸?是在嘲笑無情境況的進退兩難嗎?此暗非彼岸,退比進更難。那麼,還是繼續前進吧。也許所有的勇往無情,都是因為沒有退路了。

這算是點撥嗎?我凝聚起心神來繼續感應那個聲音的來源,卻仿佛墮入到一個深邃無底的黑洞裡,有眩暈、有迷失、有彷徨、有無助。

這是一個夢魘。或許我經曆的所有都是夢魘,我活著的每一日都是在做夢,隻有死亡才是夢醒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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