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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中毒(1 / 1)

問道於情!

留在大殿內的白袍祭司們四散開來,把寧君昊和塔爾菲包圍了起來,卻都靜靜觀瞧著誰也不曾出手。

大家似乎都在心照不宣的要把摧毀惡魔的美名留給法老雅裡西斯,像寧君昊這樣被公認的惡魔彆說在他們當地,就是放眼天下也不多見,機會絕對是千載難逢的。

當然如果法老想要千古留名,沒有寧君昊也大可以指認旁人,但一個武力卓絕的異族人身份,又膽敢公然頂撞法老,還試圖拐帶走未來的王後,種種因素交織在一起,比派人假扮一個惡魔顯然更加有說服力,也更真實可信。

反正不管怎樣寧君昊已經被視作惡魔了,此事在這個國度再無回轉的餘地,他麵前隻要兩條路可走,要麼打敗法老和他的祭司們,帶著心上人塔爾菲強勢離開,要麼就把命留下並成就法老的傳世美名。

所以寧君昊臉上顯露出破釜沉舟的決心,不成功則成魔,沒有第三種選擇。那就大乾一場吧,他暴喝一聲,十三節鋼鞭如毒蛇吐信向著法老雅裡西斯席卷而去。銀光爍爍的鞭子在空中劃出半月形的痕跡,靈巧無比的直奔法老的招子,角度刁鑽快似閃電。

“法老大人小心啊!”耳聽得白袍祭司們關切的驚呼聲,鋼鞭則搶先一步到了近前。

雅裡西斯不慌不忙,以他手中蛇形權杖為中心點向外幽幽的擴散出一個冰藍色的光罩,將他自己的身子籠罩住。鋼鞭的鞭頭甫一觸及光罩,就“嗖的”被反震回來,若不是寧君昊躲避得快反倒會被鞭子抽到。

法老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趁著他手忙腳亂的躲閃之際,蛇形權杖再次發射出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呼嘯而來。

寧君昊有心要躲已是不及,連忙把鋼鞭再次出手,一十三節的每一節都以鐵環相連,又被稱作“竹節鋼鞭”,故一旦施展開來如靈蛇出洞般的收放自如。

鋼鞭碰到金光上擦出一連串的火花,那力道把個寧君昊的虎口都震出了鮮血,但好在總算是抵擋住了金光襲體之災。看來淩厲無匹的金光能夠洞穿石壁,卻終究還穿不斷金鐵之器。

我在一旁觀戰也是心下稍安,否則那法老豈非立於不敗之地了,哪怕無情與這寧君昊異地而處,恐怕也無能為力。

對於如此一場身臨其境的回憶,在他們比鬥的過程中,我不斷的把自己代入到寧君昊的位置上。不能配合他與法老一戰,無情覺得甚是惋惜,隻能用這樣虛擬的方式來過一過乾癮。

身兼武者和修者的雙重身份,每當無情看到不可匹敵的強者,都心生一種躍躍欲試的渴望。其實遇到強大到不可戰勝的對手,既是命運的捉弄又是命運的曆練,就看你能否逃出生天了。

鋼鞭未曾在金光麵前不堪一擊也給了寧君昊無窮的信心,有時候對手愈強大,自己的信心就愈發要加強,爭鬥不僅僅是武力的對決,還是心與心的角力。自信一定要有,卻不是盲目自大,審時度勢的自尊自信,才能在比拚的過程中收到奇效。

寧君昊逐漸沉穩下來,恢複了屬於一介武林高手的氣定神閒,就算外表看起來仍然青春四溢,但整個人從氣質上有了很大的突破,竟流露出宗師的意味。

他緩緩擺動著十三節鞭,遊龍戲鳳般的在法老的眼前舞動著,內行人能看出他手法的老練嫻熟,可這些異域的外行人則一個個的目瞪口呆隻覺眼花繚亂。來自東方的武術,哪怕在修者眼中不具有甚強的威脅,也終於令他們不敢小覷。

我開始重新審視寧君昊這個男子,他在逆境中居然得到了心境上的升華,這是極其難得的。見識過了修者的法術,也親身動手抗衡過,我想他不但武技得到了突破,直達至武者修煉的巔峰,恐怕距離武修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要知道武者的化境其實已然算是修者的入門了,武者以武學為奠基進入到修煉界有個統一的名字叫做“武修者”。無情嚴格算起來就是一個武修者,其實我與他人的每一次術法的比拚中,更多的還是運用曾經根深蒂固的武功招式來輔助展現的。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則難上加難。雖然寧君昊本身的功力在此刻幾乎無限接近於修者了,但是到底還沒有捅破那層窗紙,所以他能夠發出的仍舊是屬於武者的內功勁氣而不是修者的靈力。

但就算是勁氣也比方才的力量強大太多,這一次那鋼鞭的鞭頭竟然強橫的刺入了雅裡西斯釋放出的氣罩內,並且一路向前長驅直入著。

法老終於微見慌亂,他急忙執起蛇形權杖阻攔,鋼鞭與權杖相交,寧君昊手腕連抖,十三節鞭的前六節靈巧的纏繞上了蛇形權杖,他順勢向身內疾帶,法老一個措手不及竟讓權杖脫手。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蛇形權杖被鋼鞭卷起飛往寧君昊的方向,始終穩操勝算的雅裡西斯也不禁臉色大變。

寧君昊一把握住被鋼鞭立功卷過來的蛇形權杖,鬆了口氣似的露出欣慰的笑容,愈加自信的看著對麵失去了冰藍色保護屏障的法老,一十三節鋼鞭緩緩的、帶有威脅性的扭動著,仿佛隨時都可以置他於死地。

異變就在這一刻突兀的發生,蛇形權杖猛地裡變成了一條活的膨頸蛇,它光滑的身子輕易就從寧君昊手中溜了出來,還不忘在其手腕處狠狠的咬上一口。

“啊!”寧君昊雖驚不亂,大喝一聲右手急忙去抓膨頸蛇蛇頭嘴部的後方。

通常擅於捉蛇的人都會選擇這個地方,隻有那個位置才能夠有效的控製住蛇頭的活動方向,即便它仍舊可以張口,卻再也咬不到腦後的手了。

誰知寧君昊手疾眼快,膨頸蛇比他更快,長有鱗片的身體又猶如泥鰍般的滑不留手,眼瞅著他的手指已然碰到了它的頭,卻被那畜生一個擰身奸猾的躲了過去。

緊接著眼前一花,膨頸蛇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滑下了寧君昊的身子,燃燒的火線般一路遊曳回了主人身邊。

雅裡西斯囂張的大笑道“愚蠢的異族人,連本王的誘敵之計都看不出來,你中了我的寶貝蛇毒,就算是惡魔也難逃一死了。”

膨頸蛇本就是世間的劇毒之物,而法老手中的這條,顯然已修煉成精,它平時就全身僵直著裝扮成權杖,恐怕為的就是能夠像方才那般的偷襲對手。

寧君昊冷不防被它咬傷,中了蛇毒和中了蛇精的毒,這兩種情形絕不可同日而語。須知蛇類修煉,尤其是毒蛇類,它們一旦成精成妖,身體最本質的提升就要屬體內毒性的加劇了。

這就像何首烏成精後最突出的特點就是藥性,蛇精不管它是否還擁有其他附屬技能,最顯著的特點則是毒性。

我凝視著手腕處腫脹了一倍有餘的寧君昊,他正試圖運功將蛇毒逼出體外。猛然間想起自身也正中著雞冠蛇精的蠱毒,居然還有心情將魂魄停留在彆人的回憶中看戲,無情近來愈發的心大了,是否因著潛意識裡對於肉身的輕視呢?

沒時間暢想心事,我同情的打量寧君昊的傷口,膨頸蛇精的蛇毒雖然瞧著霸道猛烈,但毒性遠遠及不上雞冠蛇精的蠱毒。越是天地間難解的劇毒,明麵上觀之則越是雲淡風輕。而像他這種中毒後黑紫腫脹看似凶險萬分的傷勢,其實是有法可解的。

當然我說的有辦法是相對於修者而言的,寧君昊到底沒晉升至武修之境,若想要運功逼出毒素則難比登天。所以更切實一點的辦法還是要從法老雅裡西斯那裡尋覓,既然膨頸蛇是他飼養的,那麼他這個主人身上就一定預留有解藥。

蛇類這種生靈乃是天性涼薄之物,與其說是飼養,莫不如說是種等價的交換。主人負責它唾手可得的食物,它則需安分守己聽說聽話。

可是畜生到底是畜生,再通人性也有獸性畢露的時刻,偶爾使性子反咬主人的情形也會發生,故主人再托大也不敢不製出解藥來以防不備之需。

這世間有不少人寧願相信獸類也不肯信任人類,因為人與人之間的自相殘殺比之野獸更狠毒,人與人之間的反目為仇比之野獸更無常。

但蛇類在正常情況下並不能被包含在可以信賴的獸類中,不感恩於任何人這是它們天生的習性,像千年蛇妖白素貞那樣有情有義的蛇類終究是個例外。

其實有人所謂的信任獸類,很多時候並不僅僅是因為忠義二字,而是將獸類作為永不會背叛的奴仆來飼養的。

特彆是在苗疆的修煉界除了巫師、毒巫以外還有一種介於二者之間的魔巫,他們就是專門馴養獸類為己所用的。法老雅裡西斯僅僅是馴養一條蛇而已,真正的魔巫則是用咒術控製大量的獸類,他們擁有一個野獸軍隊,可說是真正的馭獸師。

魔巫與毒巫又自不同,毒巫是依靠製蠱來害人的,雖然蠱毒很厲害,但甚是難做,所以傾儘毒巫一生也製作不出大量的蠱毒。

而一個蠱毒隻能夠害死一個人,歹毒固然是歹毒萬分,可到底是小範圍的損傷。魔巫則不然,他們用法術來牽製著凶猛的野獸,一旦出動就是一大群,攻擊範圍是廣大的,死傷人數也是巨大的。

那麼魔巫為什麼會叫魔巫呢?因為他們不僅僅能夠馭獸,等級高的魔巫,其最厲害的術法是馭魔。

他們不但是馭獸師,更是出色的馭魔師。這類修者自己本身的攻擊力和防禦力幾乎為零,單隻靠馭獸馭魔來保護自己對付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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