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豆蔻時!
雲秀從銀杏嘴裡打聽了這事,老爺居然要娶侯爵府的孫女,李氏一進門,三姑娘怎麼辦?侯爵府家的姑娘就算是寡婦,也是不可能做小的,那三姑娘豈不是跟著成了庶出?還得喚李家那位大娘子做母親!
林莞莞聽了,毫不意外,也不見傷心,隻問了一句,“嫡出庶出,就真的那般重要嗎?”
母親死後,父親並沒有扶正二房,也沒有續弦,林家正房,依舊是她的母親,她便當父親還掛念著娘親,如今父親要再娶大娘子,那她又能如何呢?
從前,她沒在意過這些,現在也懶得去理,隻想儘快嫁去周家,尋個依靠。父親將她的婚事擱置一旁,儼然想和周家撇清關係,但又不去解除婚約,反而娶了李家的寡婦,隻怕也是為了自己不夾在大皇子和八皇子之間左右為難罷了。
雲秀說“二房去老爺那邊鬨了一場,大姑娘還被打了。”
林莞莞淒慘的笑了笑,“父親他怎麼會因為她們二人說幾句就改變主意呢?更莫說與李家定下婚事,再悔婚豈非不是故意戲耍侯爺一家?”
“那姑娘你……”
“聽聞老侯爺為人寬厚仁善,候爵府的姑娘想必也不會壞到哪裡去,我們是做小輩的,又不妨礙大娘子,隻要莫得罪她,日子總歸還是能過的。”
雲秀道“姑娘可真是看得開。”
秦媽媽仿佛出了一口惡氣,“咱們姑娘這樣也好,看得開些,自己也舒服些該著急的是她們二房,現在有了新主母,看看她們還怎麼打著大夫人大娘子的名號‘招搖撞騙’!”
雖是二嫁,侯爵府和翰林院主官的婚事,依舊辦的熱熱鬨鬨。
賓客喜笑宴宴,她獨自站在房裡的邊角處,翹首以盼,不知道在等誰。
春去秋來,周斂許久未見林莞莞了,時局緊張,臨安的高門之間走動都少了很多,再有些個喜事家宴,林莞莞是以身體欠佳不曾出麵。倒也不見人憔悴,隻是不見喜色,個子又長了不少,頭發也不在發黃枯乾了,額前留著碎發,穿著粉色短襖粉長裙,出落的已如少女的模樣。
周夫人推開他的手,“去吧,問問三姑娘,近來如何。”
周斂耳朵有些發熱,“母親……”
周夫人目視前方對人笑著,“賓客這麼多,誰會注意。”
“謝謝母親。”周斂鬆了手,從走廊穿過。
視線一鎖住人,她便露出笑,臉上依舊淺淺一個梨渦,“斂哥哥!”
他迎麵而來,問,“你喊的那個‘斂’,是大臉,臭臉,麻子臉,還是周斂?”
林莞莞臉一紅,語塞的埋下頭。
周斂轉身,瞧著院裡滿是人頭,道“你近來可還好?”
“好,挺好的。”她依舊埋著頭。
周斂隻瞧見遠處的林朝英身著大紅喜服的在接待客人,“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父親瞧著也不像是個而惑之年的人。”
她並站在周斂身邊,也像他一般,看著院子裡的人,隻道“父親他,很歡喜的樣子。”
周斂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布包,遞給她,“人生兩大喜,便是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今日歡喜也是應當的,大娘子進了府,其實你也好過些。”
林莞莞問“這是什麼?”
“星拱樓廚子做的蓮花餅餤,看是沒那麼好看了,不過已差人將油紙包緊,味尚在。”
她手放鬆下來,生怕捏壞那包吃的,“你怎會……”
“若是有機會,再帶你去星拱樓,嘗嘗他們桂花鴨腿、洗手蟹,都是一頂一好吃的。”
林莞莞含著淚,委屈道“這世上你待我最好了!”
他將頭撇開來,玩笑道“你這般說,我母親可要傷心了。”
聽他提到自己的母親,林莞莞問“周夫人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