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豆蔻時!
回去的途中,林莞莞問,“真的假的?”
“什麼真的假的?”
“祭天獻禮的事。”
周斂頭擱在她肩膀上,“你想讓嶽丈大人接了這事麼?”
“那你是氣吳明玨?”
周斂冷哼,“我才犯不著氣他,不過陛下,的確是想讓你爹接了這事,陛下登基的第一年,有些不好聽的聲音存在,祭天獻禮,一絲差池都不能出錯,。”
林莞莞笑,“陛下也知道我爹怕死的很麼?”
“牆頭草固然可恨,在如今這種情況下,他也隻能幫著陛下。”
她一樂,“信彆人,不如信‘自己人’,陛下就沒想過讓你負責?”
“謔,餘忠賢被處置後,我已經顧不上來,真把奉常的官也做了,你夫君我就得日日夜夜都得在宮裡,你就成了活寡婦!”
林莞莞把他的頭推開,“你又在胡說八道。”
他黏上去把人抱在懷裡,“你舍得嗎?把你的夫君孤零零的放在冷宮圍牆裡……”
“好了,你彆鬨了。”她沒忍住嗬嗬的笑。
過了幾日,皇帝在上朝的時候,宣布林朝英從翰林調到奉常拿去,操辦祭天獻禮事宜。
到王離與陳諾回去的時候,林莞莞很是不舍,王離是個讀書人,平時說話斯斯文文,有時候還很靦腆,但撥弄起算盤來絲毫不含糊,陳諾則爽快活潑,有什麼話從不藏著掖著,而且是個姑娘,與她什麼都說的來,還講了周斂許多小時候的事,她聽著歡樂的很。
陳家待周斂好,愛屋及烏,待林莞莞也好,她感受到那份情誼還沒有多久,便要送二人回去,實在舍不得。
秦媽媽和雲秀雖然也待她好,可大多時候是敬著的,對於沒享受過什麼親情的林莞莞來說,陳諾夫妻二人彌補了她內心缺失那部分。
她用絹布擦了擦眼淚,“總覺得不過兩三日。”
陳諾也哭著道“嫂嫂,又不是見不著了,你莫哭了,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周斂和王離對視一眼,二位娘子怎麼就開始生離死彆互抹眼淚了。
王離道“好了好了,日後若是想嫂嫂了,我陪著你再來臨安城走一趟就是。”
“真的。”
王離慎重的點點頭,“真的。”
林莞莞擦了眼淚,道,“妹妹,妹夫,一路小心,莞莞隻能送到這處了。”
“好,你們珍重。”
回去的途中,林莞莞還沉浸在悲傷裡,一句話也沒說,周斂討好問道,“我帶你去酒樓好不好?”
“不去。”
他牽了林莞莞的手,“娘子!夫人!你莫傷心了,過兩年,咱們就回斷城,與舅舅一家在一起。”
她說,“你現在哪裡離得開臨安!”
“我何時騙過你?”
她停下步子,“有,剛來臨安城的第二日,你就騙了我。”
周斂摸了摸鼻子,“陳年往事的,你怎麼還記得?”
她握住周斂的手,頭看向彆處,“我隻是……害怕,已經發生過的事,我不想再發生。”
當年周將軍不也是戰功赫赫,為君王看重信任麼?到頭來,天子猜疑,忠心反而成了皇權爭鬥的犧牲品。
何況,周斂同她說懷疑先帝的死,她便更不安了,若皇帝真做到了哪一步,終有一日,周家陳家不再對他有用,往事重蹈覆轍,周斂成了第二個周屹……那真的太可怕了……
林莞莞知道,如今為官之路險惡萬分,周斂也誌不在此,他素來不喜歡官場上的是是非非勾心鬥角,也不願同那些牛頭馬麵打交道,之所以還留在臨安,一是皇帝需要暫時脫不了身,二是周斂還念著與李潤的兄弟情分。
可……
他攬著她肩膀,安撫道“沒事的,信我好嗎?”
“嗯。”她靠在他懷裡委屈的應了一聲。
李潤在宮裡設了宴,要周斂帶著夫人一起去。
林莞莞問,“有什麼喜事?”
他神秘一笑,“你猜?”
“我猜不出來。”
“皇後有喜了。”
林莞莞趴在他身上,“真的?”
“我騙你乾什麼。”
她問,“前些時日不是還說,宗正大人要為陛下選秀,皇後不應,吵了架麼?”
周斂側身將人抱在懷裡,親了她一口,“王氏肚子裡的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她父親現在是永昌伯,手握十幾萬大軍,選秀的事,怕是要擱一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