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守夜人!
陳墨與黑鱷仍未分勝負。
身形交錯間,拳掌與大刀進行上百次碰撞,罡氣在兩人周身形成真空地帶,無數朵絢麗火花閃爍跳躍。
這還是兩人儘力收斂的結果,若四品崩山境武者全力拚殺,這一帶毫無疑問會被夷為平地。
手下死傷倒無所謂,但作為獵物的人類也將屍骨無存,無法用來滿足嗜血需求,這種結果顯然是黑鱷不想看到的。
拚得兩敗俱傷,自己還有被黑吃黑的可能,夜魔之間的內鬥廝殺相當殘酷,畢竟僧多肉少。
“陳墨,當真要打個你死我活?!”
“你就此離去,或可不必。”陳墨麵無表情。
話雖這麼說,他並不準備拚生死。守夜人當以任務為先,無論如何都得把那位大人帶回京城。
所以陳墨才會時刻關注後方狀況,一旦局麵脫離把控,立刻帶人逃離,這是底線。
雖然心中如此盤算,但陳墨並沒有表現出半點退縮之意,此刻拚的就是心態,看誰先知難而退。
半柱香不到,地上已經躺了大片夜魔屍體。
一把黑劍,將群魔殺得膽寒!
黑鱷深深看了眼這位天字級守夜人,隻見那瞳孔中蘊藏著不死不休的戰意,淩冽且堅決。
“走!”
喝聲如雷,夜魔們紛紛後撤,不消片刻便消融在黑夜中。
年輕守夜人們見狀,紛紛鬆了一大口氣。
此戰有兩位大人在前線衝鋒,他們這些小嘍囉大多都隻是負了些傷,最危急的一波還被陸長歌擋下,可謂有驚無險。
宋長虎收了刀,沒空去處理身上傷口,徑直奔向陳墨身旁,低頭抱拳。
“多謝陳大人出手相助!”
噗陳墨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肉眼可見的虛弱下來。
“陳大人!”
“無礙。”
宋長虎想扶,卻被陳墨一隻手擋了回來。
沒想到連陳大人都負了這麼嚴重的傷,他一直強忍是為了嚇退夜魔?
等等,萬一嚇不退怎麼辦。
守夜人以任務為先,陳大人豈不是會帶人強行離開,留下的人都將成為炮灰,怪不得那小子要說那番話宋長虎細思極恐!
客棧內,陸長歌剛緩過來,那一刀消耗著實太大。
突然發覺身後衣角被扯了扯,扭頭看見那位麵容清麗的少女正怯怯盯著自己,聲音細若蚊蠅。
“謝謝你呀。”
說完便跑到老爹身後躲著去了,隻露了半個腦袋在外麵。
寧清蘭有些怕這些武夫。
陸長歌和藹一笑,抱拳道“不客氣,護送大人一行回京是卑職職責所在。”
“你認識我?”
一直相當淡定的寧山嶽開口了。
寧清蘭詫異眨了眨眼,奇怪了,這個守夜人為何會知道我們身份?
大夥聽到談話紛紛將注意力投來,他們也相當好奇這位中年男子究竟是誰,竟然有天字級守夜人喬裝暗中護送。
陸長歌猶豫著該不該回答,隻見對方頷首道“你們拚命護我,有知曉此事的權利。”
這位大人還挺好說話陸長歌拱手道“回大人,卑職的確有些許猜想。”
“說說看。”
陸長歌恭聲道“朝中有位追隨先皇的肱骨之臣,為人清廉,敢於諫言,卻也因此遭受排擠打壓,惹龍顏不悅,於五年前京察時期被罷職。
他名為寧山嶽,乃前都察院右都禦史,正二品,家住渝州城。”
渝州城,正是此行!
陸長歌也是從蛛絲馬跡中有了個大概猜想,加上縣丞老爹時不時會說到些朝廷風聲,這才能推斷出來。
守夜人們紛紛如夢初醒,繼而心中震驚,原來自己護送的是這般大人物,怪不得會有天字級高手坐鎮。
可他不是被罷職了嗎,為何還要去京城?
“都在這兒湊什麼熱鬨?”
“沒傷的留下來守夜,受傷的回房歇息!”
“散了散了!”
宋長虎進來三兩句打發走眾人,雖然表麵還是這副凶巴巴的樣子,可內心一點不平靜。
媽的,這秘密任務竟是護送這位人物,老子就隻是個玄字級,為何要承擔不屬於我這等級的重擔
“叫什麼?”陳墨看向陸長歌。
“卑職陸長歌,渝州下轄開陽縣黃字級守夜人。”
“頭腦不錯,回京後我會與袁將軍說此事。”
陸長歌麵露喜色“謝陳大人!”
景陽看傻了,哪裡敢插半句話。我這狐朋狗友何時變成聰明人了,你明明是個喜歡聽曲喝酒泡青樓的紈絝好嗎?
彆說他,便是連宋長虎心裡也羨慕得緊。
袁將軍是誰?
開國名將!如今守夜人的頭兒,坐鎮京城總部,所有天字級都得叫他一聲老大,其中還有不少強者都是他曾經手下兵將。
有陳墨在袁將軍麵前提一句,這小子說不定就能得到許多好處,至少不用留在縣城混吃等死了。
“還有什麼發現?”
陸長歌搖頭“現下倒是沒了,或許進京後小的能有新發現,到時一定及時告知大人。”
其實他的猜想不僅於此。
此行寧山嶽回京應是要官複原職,至於原因,恐怕是當今皇上認識到朝局逐漸脫離掌控,必須要有新的棋子落盤掣肘,不能讓某個黨派一家獨大。
那麼此行遭遇突襲的原因也很簡單了,朝中有人得知了這消息,不想讓寧山嶽回京,所以才通風報信百魔山,欲借刀殺人。
不過有的東西一股腦說出來不是好事,你可以有些聰明,但不能太過聰明。
換句話說,萬一周邊還有內鬼,跟他陸長歌極限一換一咋辦?
必要的藏拙是保護自己的手段。
守夜時,景陽在旁邊絮絮叨叨問了一堆,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六個字。
苟富貴,勿相忘!
陸長歌笑著說行啊,凡事好商量,隻要去教坊司是你掏錢我們就是兄弟,彆問為什麼,白嫖的快樂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