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自己一點點希望!
方家寨。
“我重生了,可為什麼會是在這個時候?”
方子玖嘴角露出一絲難言的苦澀。
胖嘟嘟的幼小身體,坐在屋簷下的牙邊石邊緣。
再三確認之後,徹底接受了一件事情。
他重生了!
重生到二零零七年的八月,這個時候他才九歲,正是讀完小學三年級,開學升四年級的時候。
目光憂鬱的向外家外麵眺望出去。
四麵環山,一條低窪橫穿而過的村落中。
兩條泥土路麵呈現人字形,橫叉進低窪兩半山的村落人家。
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土木結構的泥瓦房屋。
家家戶戶麵前栽種著一蓬蓬青綠色的茨竹,隨風搖曳。
麵前的空地上,被挖出一個四方的地基輪廓,上麵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
腦袋輕輕轉動著向後望去。
圍擋房屋的木板,長年累月被煙熏火燎,掛滿了黑色的塵埃。
木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針眼大小的蟲洞,蟲洞外麵有著點點滴滴的淡黃色木屑。
欄板與地麵接觸位置,更是被蟲蟻咬食過半。
腳底向內凹陷進去,頭部向外傾斜出來,時刻有著傾倒的危機。
兩扇寬厚的木板堂屋門虛掩著。
上麵殘留著嚴重的被歲月腐蝕的痕跡。
透過縫隙,在灰暗的堂屋中,依稀可見一架老舊的黑白電視機,擺放在三抽桌之上。
堂屋正中偏右的土牆上,崩裂出一道透光的裂縫。
空氣中處處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左右兩邊的兩根獨立柱子被煙火熏黑,手指在上麵一扣。
直接能撕開裡麵一大包淡黃色的木屑灰。
整棟房屋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而又有著那麼一點點的陌生。
讓方子玖嘴角忍不住生出一道自嘲的笑容“嗬!還真是諷刺,想死都那麼難。”
這是生養他長大的家和方家寨子。
環境優美的山村中透著一絲恬靜,少了一份城市中的喧囂。
卻也是在他二十五歲那年,活生生把他給逼死的家庭。
上一世。
自打方子玖有記憶那天一直到二十五歲,父母從未正眼看過他。
永遠是父母的眼中釘肉中刺,鄰居家乖巧孝順的好孩子。
母親更是有一種偏執加變態的掌控欲。
夫妻兩人聯合她娘家的所有親戚朋友,操控著他的整個人生。
讓他對自己的人生沒有一絲選擇餘地。
整個世界都仿佛是黑暗的,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彆人隻是輸在起跑線上,他不僅輸掉起跑線,連人生方向的選擇權利都沒有。
方子玖九歲那年,讀完小學三年級。
他母親不堪忍受家裡的貧窮,做出服毒輕生的舉動。
他搶下了那瓶敵敵畏,內心裡產生了一種恐怖的痛苦,時常伴隨著他。
宛如惡魔一般永遠揮之不去。
方子玖母親輕生的舉動被他給製止,卻給他本人留下了巨大的隱患。
那種來源於靈魂深處的害怕和恐懼,伴隨著深深的無力感,時常讓他在深夜裡被噩夢驚醒。
十五歲那年初中畢業。
父母在他和妹妹之間選擇了放棄他。
自此他背上家庭的重擔,建房遺留的貸款,被他舅舅帶著踏上打工的旅途。
這一去便是他噩夢的開始。
包工頭是他母親的一個遠房表親。
他能拿到每月不超過兩百塊的生活費。
剩餘的所有工錢被他父母全部結到手裡。
十六歲那年揣著兩百的生活費,獨自出去找工作。
方子玖還沒走他父親就知道了,連夜搭車兩三百公裡,趕到他所在的城市,將他帶在身邊。
整整兩年的時間東奔西走,根本不給他一點自由的機會。
但凡他敢有獨自闖蕩的舉動,絕對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暴揍。
兩年時間中方子玖隻是知道工錢的大概數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