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愛我嗎!
紀宣在梁行野家待到五點多才離開,臨走前說等下次有空一起出去玩。池寧露出渴望的眼神,在一個密閉空間待了三天,他心裡有些厭倦。
這裡地方大,但很多區域梁行野都不讓他進去,他的活動範圍隻有客廳,陽台和臥室。
紀宣離開之後,池寧又坐回沙發,跟著電視自言自語學說話。一直學到晚上,腿變成魚尾,他才放下了遙控器。
晚上池寧一個人躺在床上,梁行野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還待在書房。池寧習慣了,這三天都是這樣,他能見到梁行野的時候隻有在起床,吃飯和入睡前。
他打了個哈欠,非常老實地滾到自己的區域。他後腦勺的傷口正在愈合,梁行野說碰水可能會潰爛,在床上劃了界限,讓他想睡床的話就彆越界。他當然想睡床,所以梁行野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不過梁行野好像不喜歡睡覺的時候碰到他,池寧閒得無聊,比對他的位置和梁行野的位置,大概一比二。
池寧在心裡慶幸,還好床夠大,不然他得睡地下。過了會兒,又想,不知道以後他和梁行野特彆熟了,梁行野願不願意多分他一點位置。
晚上他睡得早,第二天醒來時,天還沒亮。他靠著床背,發現梁行野還沒醒,便無聊地打量起臥室的布局。
看久了眼皮漸漸下垂,忽地傳來一陣聲音,伴隨著嗡嗡響,把他嚇了一跳。隨後他反應過來,是梁行野設置的鬨鈴。那聲音很好聽,池寧聽著聽著,不由自主地用鼻音跟著哼唱。
梁行野睡意正濃,摸索著關掉鬨鈴。台風天公司放假,但事情不等人,昨天出了個意外,需要儘快處理,他熬到淩晨三點才睡。
關掉鬨鈴後,他想再眯一會兒。沒兩分鐘,耳邊又傳來鈴聲,他皺起眉,掃了眼手機,明明關了。
察覺到不對勁,梁行野轉頭看池寧,聲音果然是他發出來的。鈴聲選用的是空靈的純音樂,他的哼唱乍一聽很像原唱。
見梁行野看他,池寧哼得更大聲,梁行野睡眼惺忪“安靜一點。”
池寧不哼了,但梁行野的睡意已然消散。今天得去公司,他沒了睡回籠覺的心思,起床洗漱。
池寧也跟著去浴室,洗手台夠大,站兩個人依舊顯得空曠。步驟池寧已經駕輕就熟,和梁行野幾乎是同步。
洗漱完,池寧見梁行野換上衣服往外走,加快腳步跟在他身後。梁行野在玄關處換鞋,他要去公司,不打算帶池寧,便說“你在這待著。”
池寧磕磕絆絆表達想出門的意願,他說得太慢,梁行野趕時間,沒聽下去,打斷他“我有事要忙,你就待在這。”
池寧觀察梁行野的表情,片刻後,“嗯”了聲,轉身往客廳走。
他穿過客廳走到陽台邊。今天沒有陽光,滿天是雲,陽光藏在後麵,映照得雲層明亮皎白。池寧盯著天看了一會兒,又趴在護欄上,俯視地麵。
樓層不算太高,縱橫交錯的馬路,川流不息的車,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一映入他眼簾,池寧看得聚精會神。
梁行野手機落在沙發上,回來拿時就看見池寧踩著台階邊緣,把頭探出了外麵。
這裡地方大,房間少,陽台格外多。設計師考慮美觀,好幾處陽台都設計得比較低。池寧站的地方是最低的,這個高度,他要是腳一滑,這裡瞬間變凶宅。
這幾天相處下來,梁行野知道池寧很聽他的話,便走到他麵前,把危險區域指了一遍,叫他彆靠近。
池寧慢吞吞點頭。
再次離開時,梁行野從拐彎處回頭看,池寧正在往另外一個陽台走。
十五分鐘後,池寧坐在車後座吃飯團。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開車平穩到在上麵喝湯都不會灑出一滴。梁行野靠著座背在閉目養神,池寧吞咽的動靜小,可車裡足夠安靜,咀嚼聲清晰地傳到了他耳邊。
二十多年來,梁行野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但當車裡食物的氣味越來越濃鬱,真皮沙發坐墊沾上米粒時,梁行野開始反省自己,他現在往廟裡一站,是不是立刻會佛光普照?
到了公司,梁行野把池寧帶進辦公室。池寧這回沒上次那麼拘束,見梁行野在忙,便坐在小沙發上發呆。過了會兒,他放輕腳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向下麵。
梁行野忙完手上的事,已經過了半小時。他撇見池寧傻站著,跟在家一樣,探頭探腦看地麵,猜到他對人類生活好奇,便問他想不想下去玩。
梁行野待會兒要見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半公半私,在會議室過於官方,但辦公室有池寧,不太方便。如果讓池寧待休息室,撞見了又得解釋,他願意下去玩的話,一舉兩得。
池寧透過落地窗看地麵,又看看梁行野,點頭又搖頭,猶豫地問“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