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衝突_他就這麼愛我嗎_思兔閱讀 

第33章衝突(1 / 2)

他就這麼愛我嗎!

池寧把樓梯間的談話放在了心上,不過岑明森私底下沒再找過他,談不上避不避開。他依舊整天輾轉在各個教室上課,晚上就抽點時間開直播。

自從平台插手降低熱度後,他的直播事業一直波瀾不驚,池寧把這歸因於自己彈得不夠熟練,曲庫單調,上課便學得更加認真。

晚上直播前,他找了個趁手的工具,磨手上起的繭子。手機嗡地震動幾聲,他打開一看,是宋曉意發的消息,說明天上聲樂課請假的事。

他按慣例回了句“好的”,將手機放到支架上,打開了直播頁麵。

直播結束後,池寧放下吉他,打開回放檢查撥弦手勢以及曲調是否走音。看著看著,被彈幕吸引住,一溜兒誇張的讚美之詞,開頭都是“可愛乖崽精”。

池寧對這個稱呼爛熟於胸,他給自己取的賬號名是“寧寧”,粉絲叫得五花八門,什麼奇怪的都有。

後來不知誰創了個“可愛乖崽精”,在彈幕刷了好幾天屏,各式昵稱漸漸消失,達到了統一。

池寧對著手機鏡子左看右看,擺動不同角度,細致地觀察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可愛。他覺得嫌棄,因為一點都不凶,沒有震懾力。

池寧皺起眉,呲牙咧嘴地湊近屏幕……

他沉浸在角色扮演中,連梁行野推門而入都沒注意,玩得不亦樂乎。

入冬起,阿姨習慣在池寧睡前給他熱一杯牛奶。梁行野介意家裡有外人,在大平層住的那段時間沒請幫傭,搬到彆墅後,生活範圍擴大,又給池寧請了家教,天天帶他去外麵吃耗時又麻煩,就讓秘書安排了個阿姨。

阿姨溫柔細心,早晚和池寧打照麵,池寧沒事的時候,會主動跟她聊天,天南地北地聊,還會幫她搭手乾活。

日積月累下,阿姨對他比對梁行野這個雇主還更關心。會根據天氣提醒池寧添衣減衣,整日念叨著讓他多吃飯多喝湯,又心疼他和梁行野站一塊身高差明顯,將每晚一杯牛奶提上了日程。

梁行野晚上從公司回來,恰好撞見阿姨端著牛奶上樓,便接過手,來書房找池寧。

牛奶杯滾熱,濃鬱的奶香氤氳著飄散,梁行野倚著牆,看池寧對著鏡子張牙舞爪,忍不住笑出聲。

池寧聽見聲響回頭,對上梁行野帶笑的眼睛,心頭浮起被當場抓獲的尷尬和羞赧,“你怎麼不敲門啊?”

“敲了,你沒聽見。”梁行野將牛奶遞給他,饒有興致地問,“在演什麼?”

池寧捧著杯子啜了口,被燙得吐舌頭,回答梁行野“貓。”

“會大聲吼的貓?”

池寧心虛地承認“騙你的,是老虎。”

梁行野笑起來,起初刻意控製了音量,後麵逐漸失控,書房回蕩著他起伏不定的笑聲,池寧低著頭生悶氣。

梁行野笑了很久。牛奶杯的溫度流失在手中,池寧說“你不要笑了。”

笑聲停了一瞬,而後又響起來。

“從動物頻道上看的?”梁行野揉池寧腦袋,“學得還挺像。”

池寧惱羞成怒,打掉他的手,隨即想起正經事,猶豫幾秒,又將他的手放回自己腦袋上。

梁行野“怎麼了?”

池寧糾結地問“為什麼我要交稅啊?”

他直播期間流量低,平台方不付薪水,主要靠打賞,攢到現在,收入倒還客觀。但提現時顯示要扣稅,池寧打開個人中心給梁行野看。

他的頭像是梁行野隨手給他拍的,在咖啡店,手撐著臉等甜點,偷瞄梁行野碟子旁裝飾繁複的銀質咖啡勺。

池寧翻出提示,咕噥道“要扣好多錢,我有點不舍得。”

梁行野語重心長“池寧,納稅是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你這種心態行不通。稅費可以用來改善民生……”

“公民?”

太複雜他聽不懂,梁行野簡單概括,“指每個人。”

池寧“可我不是人啊。”

梁行野頓住,望著他眼睛,“你想當美人魚嗎?”

“不想,”池寧說,“那好吧,我是人。”

提現後,在梁行野的科普下,池寧對納稅行為有所了解。他用拿到的錢給梁行野買了個杯子,也給宋曉意買了枝筆。

去岑家上課時,池寧想著給她,一看課表,發現她要晚上的聲樂課才來。

宋曉意在讀高中,課餘時間才能接受培訓。池寧的課程和她的不一樣,更為繁多複雜,他們隻重合了聲樂課和吉他課。

冬季天黑得早,傍晚時分,夕陽斂儘光芒,隻餘下高懸於空的朦朧輪廓。

池寧吃過晚餐,溜達著去後院抱兔子,遠遠看見謝諾蹦跳的身影,思及她哥的冷臉,池寧拐了個彎,走向少有人去的假山角落。

假山水分充足,長了苔蘚,蘊養著細小的生物,中空部分駐紮著螞蟻窩,池寧愛看螞蟻搬家,時常蹲在地上,一看就是小半小時。

走近假山,池寧放慢腳步,似乎有人在哭,從哽咽到啜泣,伴隨著猛吸鼻子的聲音。

池寧循聲停在灌木叢旁,看見宋曉意躲在背陰處蹲著,羽絨服帽子蓋住了臉,肩膀輕微聳動。

以往這個點她還沒來,池寧蹲到她身邊,麵露擔憂,“你怎麼了?”

宋曉意沒理他,隻是啜泣聲變小,肩膀也不再聳動。

池寧便安靜地蹲著,看木質柵欄縫隙裡的那棵黃白的狗尾巴草,抖在風中,忽而彎腰墜落在地,風一起,又繼續抖動。

腿蹲得發麻,池寧從外套兜裡摸出那隻筆,塞到宋曉意手裡,聲音放得很輕,“還記得我跟你說的直播嗎?有人打賞我,所以給你買了個小禮物。”

宋曉意握緊筆,但還是沒回應。

池寧像他哥在海裡安慰他那樣,輕拍宋曉意的背,一下一下很有韻律。

“宋曉意,彆哭了,”他說,“我明天再給你買支筆。”

眼淚“啪嗒”濺在筆蓋上,一顆接著一顆,灰色羽絨服被洇濕,好不容易收住的啜泣愈演愈烈。

夕陽從樹梢節節下墜,背陰處泛起冷意,謝諾大概在追兔子,脆生生的笑時近時遠,還偶爾夾雜著氣鼓鼓的“你不要跟著我”。

是在跟保姆說話,池寧討厭謝辛,但不得不承認他對妹妹發自內心的寵愛,讓人半步不離地跟著,一有空就陪她玩鬨。

他知道宋曉意也有哥哥,在這學架子鼓,但隻會帶頭欺淩她。池寧撞見了幫忙擋過,她哥不敢對他動手,就趁他不在的時候進行霸淩。

謝諾似乎在朝這邊跑,池寧想掩蓋住她的笑聲,便對宋曉意說“你被欺負了對嗎?”

宋曉意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抬起頭,露出濕漉漉的臉,“沒有。”

她很瘦,啞著聲音,平靜的麵容下像是藏著暗流洶湧。

池寧看著她,總是請假又出現的反常現象,以及好幾次反鎖著的教室門出現在腦海。他有回晚上折返,看見宋曉意孤零零地蹲在教室哭,像挨了打,問她又不肯說。

瑣碎的細節一一串上。所以宋曉意總是最後一個走,就算跟他一起出了門,也會繞去衛生間讓他先離開。

聲樂課教室在走廊儘頭,儘頭有扇玻璃門,打開就是後院,進出方便。一樓隻有那間用來上課,其餘要麼空著,要麼放樂器,下課後猶如荒地,又做了吸音專修,完美的霸淩場地。

池寧推測,“你在教室被欺負了,所以你才不想……”

宋曉意猛地打斷他“沒有,你不要亂說!”

池寧嚇了一跳,過了會兒,繃著的背脊才鬆下來。

路燈到點接連亮起,池寧挪動酸麻的小腿,小聲說“你不反抗的話,你哥會一直欺負你的。”

宋曉意怔住,沉默很久,應他“知道了。”

頓了頓,又說“走吧,該去上課了。”

兩人起身回教室。從假山後繞出來,池寧迎麵撞上了謝諾,他連忙扶住,同時警覺地搜索謝辛的身影,一無所獲。

池寧鬆了口氣,叫她彆跑那麼急,容易摔倒。

謝諾葡萄珠似的眼睛亮閃閃的,喊池寧哥哥,又喊宋曉意姐姐,問他們在乾什麼,能不能陪她一起玩。

不等他們回答,保姆打岔,跟謝諾說得回謝家了,謝川在家裡等她吃飯。

謝諾這幾天在岑家待的時間比較長,上次她小叔帶她過來串門,見有隻母兔懷孕了,隨口說會生小兔子。

謝諾好奇心爆棚,生怕錯過生小兔子的場麵,一從幼兒園回來,就直直往岑家後院奔。謝辛都煩了,和岑明森打了個招呼,連窩帶孕兔帶回了謝家。

驟然換了新環境,兔子產生了應激反應,謝諾著急得不行,沒辦法又把它送回原處。

謝諾念叨著吃完飯要過來看生小兔子,保姆笑著應好,輕聲細語地哄,領著她離開。

池寧和宋曉意站在台階上看,謝諾穿著粉白的毛衣外套,搭配荷葉裙,小短腿一蹦一蹦,格外可愛。

片刻後,粉白毛衣外套被灌木叢遮住,池寧收回視線,瞥見宋曉意在發呆,眼神空蕩,毫無焦點,像被絲線操控的木偶。

她轉身踏進走廊,行走姿態也像木偶,池寧跟上,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沒想過解決辦法嗎?”

宋曉意低頭盯著不斷前進的腳尖,“什麼解決辦法?”

“不被欺負的辦法。”

“什麼欺負?沒人欺負我。”宋曉意說。

池寧不再出聲,梁行野教過他,遇到事情要先找出問題,再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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