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沅站在門口,目送李圖拉上車門離開,等車子走遠之後,果斷回去翻出壓箱底的出行裝備開始換衣服。
床底下那隻背著李圖偷偷藏好的神秘小行李箱裡,從s假發到山寨球鞋等換裝裝備一應俱全,穿上秒從頂流愛豆變身街頭土嗨非主流。
白星沅穿上那套膝蓋破洞的拉絲牛仔服,站在玄關的穿衣鏡前撥了撥蓋住眼睛的厚頭簾假發,確定自己走在路上不會被人認出來後,得意地露出無敵燦爛的招牌酒窩笑。
耶,烤腰子走起!
傍晚,日光漸沉。
寬闊的馬路人來車往。
等綠燈的間隙,賀蘭宴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賀總,您本周的行程就是這些,還有彆的吩咐嗎?”
秘書方程在電話裡彙報完工作,安靜等待老板指示。
賀蘭宴“幫我把私人假期排滿工作。”
方程“……好的。”
考慮到這是老板今年第五個全勤無休的工作月,作為首席秘書的方程,停頓片刻,適時表達了自己的關切。
“聽說公司新開發的度假村就在南山附近,最近天氣不錯,您不考慮給自己放個假嗎?”
賀蘭宴“沒那個必要。”
方程“……”好一個冷酷無情的工作機器!
當你的老板比你上班勤奮、瀟灑多金、還秀發茂密時,方程選擇默默閉嘴,做一個人閒話少的劇情nc。
通話結束,賀蘭宴睜開眼睛。
一雙深邃淡漠的黑眸,被透進車窗的餘暉染成昳麗的玫瑰粉。
——幾乎整個京市的名媛,都曾前赴後繼地溺死在這雙清冷的黑眸中。
但,賀總心裡隻有工作。
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芳心送上門來,被無情地拍死在沙灘上。
這間接導致賀蘭宴繼任公司總裁之後,連續三年蟬聯京市頂級鑽石王老五的寶座,至今沒有幸運兒能打破總裁的單身魔咒。
對麵綠燈亮起。
白星沅拎著熱騰騰的烤腰子站在上坡路口,準備拐彎回家。
不知道是哪個缺德份子,往馬路角落扔了塊西瓜皮。
白星沅站在視野盲區一腳踩下去,小臉疑惑半秒,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便“哧溜”衝下了坡頂。
片刻之後,原先站的位置隻剩下一頂鍋蓋頭假發。
白星沅“啊啊啊!!”
下坡路空蕩蕩的沒有一處可以抓靠的地方,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衝向坡底做滑行俯衝運動。
“下一個拐彎口,請做好上坡準備。”
紅燈跳轉,邁巴赫的車載音響裡傳來語音導航提醒。
車頭拐彎駛入岔道,在賀蘭宴思考這個周末是留在公司加班,還是飛去米國開會的時候,踩著瓜皮飛馳而來的漂亮少年,“嘭”地撞到了他的車前蓋上。
醫院,深夜十二點。
方程帶著加班文件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他的老板一臉凝重地坐在病房外麵。
那張往日裡高冷不可近人的臉上多了一塊創可貼,略顯淩亂、價值不菲的手工襯衫上……居然有一個醒目油膩的五指印???
方程繃住震驚的表情,強行壓下內心的疑惑走過去“賀總,您沒事吧。”
賀蘭宴眼眸微抬,不帶情緒地“嗯”了一聲。
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
吱呀,病房的門從裡麵打開。
醫生拿著報告單走出來“賀先生,目前病人已經脫離險境,但仍處在昏迷當中,可能需要再等一段時間才會清醒。”
聽到人沒事,賀蘭宴嚴絲合縫的凝重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方程自告奮勇地走上前“賀總,您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盯著就行。”
賀蘭宴薄唇微動,還沒來得及開口,走廊另一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午夜夢回被電話炸醒的李圖,知道白星沅出了車禍,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就心驚肉跳地從家裡打車趕到了醫院。
細數這十年來的經紀人生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從本地的法治新聞頭條看到自家藝人的名字!
現在微博熱搜已經爆了,他剛剛打車到門口的時候,被蹲在醫院門口的狗仔圍追堵截,不慎跑丟了一隻拖鞋。
懸著一條腿從電梯走上來的時候,差點被好心路人當成腿腳不便的殘障人士,熱心輪椅……
兩路人在白星沅的病房外麵狹路相逢。
李圖來之前還心裡攢著勁兒,要把撞人的肇事者給好好修理一頓,等走到門口從睡衣口袋裡摸出眼鏡戴上,看到賀蘭宴那張高清放大的高冷俊臉,差點被凍得原地缺氧“賀、賀賀……”
方程上前一步充當溝通的橋梁“您就是白先生的經紀人李圖先生吧?”
作為一名5g衝浪選手,方程過來之前也在熱搜吃過瓜了,當然,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畢竟其中一位車禍當事人是自己的老板,這就有些尷尬了。
李圖“是……我是。”
今晚到底還有多少驚嚇是他不知道的?
賀蘭宴站在他對麵,用方程遞過來的平板看完熱搜,發現情況遠比自己想的要糟糕“抱歉,是我的疏忽,報警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是藝人。”
李圖“……”不敢怒也不敢言。
賀蘭宴在京市是什麼地位?想讓哪家娛樂公司天涼王破那是隨便動動手指的事!他哪兒敢說話。
吱呀,病房的門被推開。
過來查房的小護士出來通知他們“白先生醒了。”
病房裡,剛剛清醒的白星沅,委屈巴巴地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紅腫的額頭裹了一圈雪白的紗布,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李圖一臉緊張地走到病床前“星沅,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白星沅目光警惕地看著他,半晌,“哼”的一聲把臉扭過去,滿臉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李圖???
壞了壞了,這是什麼八點檔狗血肥皂劇劇情,臭小子不會把腦袋摔失憶了吧!?
片刻後,安靜的病房裡再度響起腳步聲。
賀蘭宴走到因他受傷的漂亮少年麵前停住腳步“為表歉意,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我會儘我所能給予補償。”
聽到聲音,白星沅把藏在枕頭裡的臉悄悄移出來一半。
跟那雙深邃黑眸對視的這一瞬間,他的眼底盛滿了驚喜,一把推開李圖衝著賀蘭宴張開雙手求抱抱“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