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度已經擺得很明顯了。
——池嘉讓就是她的逆鱗,誰都不許碰。
許弋臨有些不甘心地往台上看了一眼。
少年正在低頭調試設備,淩亂到恰到好處的碎發下,隻露出一弧挺拔的鼻梁。
他的唇色有些淡,上台之後一直緊緊抿著。此時身邊的隊友似乎和他說了一句什麼話,他覺得有些有趣,微微勾了勾嘴角,輕笑轉瞬即逝。
看上去,他就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浪子。
但偏偏女孩子好像很吃這一套。
許弋臨內心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有些不死心,偏頭再次看向明杳“可是他連高中都沒有讀完。”
“嗯,所以呢?”
“你每天研究的是什麼,他……”許弋臨瞥了一眼台上的池嘉讓,“他雖然打遊戲厲害,但是他又能和你聊什麼呢?你們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呀。”
在許弋臨的印象裡,打職業的人,大多數都是那種不良少年學習成績上不去,天天就翹課打遊戲。不厲害的就去打工賺錢,厲害的像池嘉讓這種,也就可以打打遊戲,勉強算個出路。
畢竟,讀個好大學、找份安穩的好工作,在許弋臨看來,這才是正常的人生。
至於池嘉讓這樣,純屬不良少年的無奈選擇而已。
明杳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似乎覺得有些可笑,直白地揭穿了他的心思“那你是覺得,我平時和你很有共同語言?”
“……”許弋臨回想這兩年多來和明杳之間客氣又疏離的交流,已然明白了明杳的意思,“……行,我也是好心,你要是不想聽,就當我放屁好了。”
他很少在明杳麵前說臟話。最後的這個“放屁”,帶了點泄憤的意味。
明杳冷笑一聲,接得坦然“我確實當你在放屁。”
舞台上的燈色光怪陸離,穿過淩亂飛舞的小塵埃,像是有一條時光隧道,讓人很輕易地就想起那些過去的時光。
那些許弋臨一無所知的時光。
“……你確實不知道,他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我隻有一次考了年級第一。”
明杳的聲音很緩,像是怕驚碎那個最不真實的夢境。
“那次第一,還是因為他英語考了零分拿了第二,所以我才拿到的。”
“零分?”許弋臨緊皺眉頭,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耳朵並沒有出問題,“考了零分還拿了第二?為什麼?”
“因為他其他的科目幾乎都是滿分。”明杳終於看向許弋臨,目光中有一種稱之為“憐憫”的東西,“你以為他是什麼不學無術的不良少年嗎?他根本不是。”
“他很厲害,從一開始就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什麼,並且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為它努力奮鬥。”
明杳仰起臉,瓷白色的肌膚近乎透明。
她看向舞台上正和身邊的隊友擊掌打氣的池嘉讓,眉眼間浮起一點驕傲的淡笑。
“他和你,和我,和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而我喜歡他,不是因為你說的這些理由中的任何一條,你明白嗎?”
許弋臨啞然。
明杳轉過頭來,一字一頓,語氣堅定。
“我喜歡他,隻是因為……他是池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