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二月
細碎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砂紙披散而進，層層疊疊的灑在屋內桌案上的粉末上。
木桌前，蘇笙霆正拿著秤子一一秤著桌上的桌上的硫磺、焰硝、木碳等物。
“硫磺一斤四兩，焰硝兩斤半，碳沫五兩……麻茹一兩二分……蠟二兩半。”
他說完，把秤裡的蠟倒進桌上堆積的粉末堆裡，“李錚，把他們混合均勻，裝入鐵球裡。”
“哦。”李錚應聲，拿起桌上的小木鏟動作輕柔的攪拌著粉末堆。
“一定要攪拌均勻，要是攪拌不均勻，點燃的時候會爆炸不及時的。”
自上次試驗過火器之後，蘇笙霆便結合了蘇笙婉的意見，不斷對火氣的造型、引線、配方、燃燒物提純做出更改，調整。
這些都是他重新改良後的配方。
當然，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除了李錚時不時過來幫忙打下手外，蘇笙婉也偶爾有跟李錚一起過來給點意見。
“兄長，裝好了。”李錚將密封好的火器遞給他。
蘇笙霆拿起筆，在上麵做了個標記，接過放在一旁的竹筐裡。
“好了，咱們再按照彆的配方做幾個吧。”
李錚低應一聲，幫忙繼續弄起火器。
兩人隨口閒聊起最近的局勢，“兄長，據探子回報，這個月外藩蠢蠢欲動，你怎麼看？”
“我怎麼感覺早晚得打起來？”
李錚有種感覺，總覺得很快就要亂起來了。
蘇笙霆停下手中的活兒，滿臉認真回他，“或許待天氣回暖時便會有戰事吧，最晚應是秋季就會有了。”
大胤如今民不聊生，宦官奸臣當道，外藩一直以來對他們虎視眈眈，想要借著大胤內亂發動戰爭是遲早的事兒。
不得不說，蘇笙霆的感覺很準。
兩人忙完手上的火器，剛準備返程，穆川大步跨入屋內，拱手道“世子爺，蘇侯爺，府裡來消息，王爺請您二位即刻回府，有要事相商。”
兩人聞言，隻得快速策馬返回去王府。
兩人剛進書房，屋內擠滿人，不僅心腹幕僚在場，軍中悍將也全部到齊，眾人皆是滿臉凝重。
“父王，出了什麼事兒？”李錚大步走了進來，沉聲問道。
沈暠隨手指了個座位讓他們入座，麵色沉重回道“邊關出大事了。”
他也不廢話，直接進入正題，“回鶻勾結突厥率二十萬大軍攻幽州古北關口、山海、居庸關口。”
“什麼？回鶻怎麼會突然與突厥勾結進攻？”李錚霍然起身，驚呼出聲。
薑靖成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回鶻與突厥一向對我們虎視眈眈，三年前薊州一戰，他們一連丟失五座城池，如今他們恢複生息，自然是卷土重來。”
另一位悍將接過話，“就是想不到韃靼也有勇氣來分一杯羹罷了。”
對上李錚、蘇笙霆不解的目光，沈暠解釋道“不止幽州，韃靼率了五萬大軍攻滄州平口關。”
“除了外患，還有內憂，淮南道的暴民已集齊七八萬兵馬，浙西、西歙兩道的節度使應付得焦頭爛額。”
趙士通接過話分析，“浙西、西歙兩道節度使皆是儒臣，如今暴民起義愈演愈烈，最快平複的法子就是從淮西掉軍支援。”
淮南道是朝廷的“國庫”，朝廷的支出幾乎是由淮南道的各種賦稅支撐。
由於賦稅逐年加重，加上朝廷打壓淮南的商戶太厲害，自去年起淮南陸陸續續爆出推翻朝廷的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