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崛起!
劉宏一行趕路一日,總算在天黑前出得三埡路,到達南陽郡屬地雉縣。
此時離宛城已不足五十裡。
劉宏與眾人商議,就在雉縣城北一處驛館歇息一晚。
剛安頓停當,就聞報王越與李儒二人尋來。
原來王越早安排繡衣衛在此地守候,方一收到劉宏到此的消息就前來求見。
見禮之後。
劉宏急問道“黃忠之事查的如何?”
王越看向李儒。
李儒答道“已有眉目,黃漢升乃是被人誣陷,不過暫時並無性命之虞。隻是似乎黃漢升下獄之事乃南陽張太守親自交辦,如此若想替黃漢升脫罪,需與張太守交涉才行。”
很顯然,李儒的潛在意思是,涉及到了南陽太守張忠,他有些顧忌,不太好處理。
畢竟,張忠除了是二千石朝廷命官外,其本身身份也很敏感——是當今太後的侄子,天子的表兄。
當然,這皇親國戚對於李儒等人來說很棘手,劉宏卻是不在意的,他隻是皺了皺眉,疑惑道“黃漢升不過一白身而已,張忠為何要針對於他?”
見李儒一時答不上來,劉宏知道他們並未完全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罷了,朕再給你二人兩日時間,務必將此事解決,朕要黃忠毫發無損地回到家中。”
雖然是對兩人說話,但劉宏眼睛始終看著李儒。
“儒領旨。”
李儒大概知道這是天子給他的一個小考驗,他不能不應,而且必須將事辦妥才行,否則他就可能前途堪憂了。
劉宏想了想,又補充道“安睿手中有中興劍,見劍如見朕。汝等無論需調查誰,都不用顧忌,張忠亦不例外,可懂?”
“陛下聖明。儒必不負陛下之厚望。”李儒鬆了一口氣,有天子的這番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另,朕來南陽之事不可令張忠知曉。”劉宏說著,擺手示意,“汝等去安排吧。”
王越與李儒告辭離開之後,劉宏再無他事,索性早早歇息。
一夜無話。
次日,劉宏依然早起,草草用過早膳,就帶人出發了。
如今離宛城不遠,黃忠的事也有了眉目,劉宏也就不著急趕路了,他打算沿途多看看,瞧瞧被稱作天下第一郡的南陽是何等風景。
隻是,隨著離宛城越來越近,劉宏卻變得越發沉默,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隨從眾人漸漸也不敢交談了,整個隊伍彌漫著一種凝重的情緒。
侍禦史劉陶看了看劉宏,好幾次欲言又止。
他一路跟在劉宏身旁,當然知道劉宏為何會這樣。
南陽,大部區域都地處平原,土地平整而肥沃,幾乎處處可見田連阡陌、莊稼茂盛的景象。
可紮眼的是,路上時不時遇到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嶙之人,其中不乏嗷嗷叫餓的孩子。
這些人多是老弱婦孺,青壯極少,還都帶著陶罐、草席等日常家什,一看就是拖家帶口、拋家在外的流民。
他們或臥於道旁,或相互攙扶著趔趄而行,看起來極其可憐。
不多時,遇到又一隊流民時,劉宏再也忍不住,勒住韁繩,沉聲呼喊史渙“公劉!”
“在,公子請吩咐!”史渙催馬上前。
“去問問。”劉宏指了指流民。
“諾!”
史渙翻身下馬,向流民走去。
這一夥流民有十多人,本來在路旁歇息,早注意到了劉宏一行,畢竟一行十幾人個個騎著高頭大馬,一看就知身份不凡。
此時看到史渙過去,流民一個個都戒備地站了起來,神情中明顯帶著惶恐和不安。
離的最近的一個老人,甚至因為太過緊張與害怕,起身退讓時不幸摔了一跤,在地上打了個滾。
史渙放緩了腳步,做了個讓他們放輕鬆的手勢,並安撫道“眾位鄉親不必緊張。我並無惡意,隻是想來打聽一些事情。”
此時,劉宏也配合地領著眾人下了馬,安靜地站在路邊。
流民的緊張感終於放鬆了些,史渙這才上前,走到摔倒的那個老人麵前,將他扶了起來,關切地問
“老丈,很抱歉,是小子讓你受驚了,沒摔傷吧?”
老人依然有些惶恐,口中不斷喃喃道“不妨事,不妨事……”
史渙又問“請問老丈,你們是哪裡人?這是要往何處去?”
老人低著頭,並不答話。
“小子自關中而來,一路見到不少像你們這樣的鄉民,很是好奇,不知可否與小子說說出了何事?”史渙耐心地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