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年少!
……
夜很深了,深海會所。
封斯年被應侍帶領到四樓的俱樂部,林凱正在和幾個高產階級的朋友打桌球,看到他過來,朋友們笑。
“剛還跟林凱聊你呢,你就來了。”一位身穿黑色背帶褲的高挑男人立著球杆看著他說道。
封斯年脫下身上的棕色皮大衣,順手遞給應侍,鬆了鬆領結,在落地杆架裡隨手拿了一直球杆出來,“聊了我什麼?”
林凱把巧粉塊扔給他,“說要不是今晚我開業,哥幾個見你一趟也不容易,盧總剛問我你是不是在戀愛甜蜜期,心花怒放的。”
封斯年就笑,拎著球杆走到桌前,“我倒是不介意處一個女友,怎麼,你們有推薦的?”
朋友麵麵相覷,這是間接否認了?
盧伽紹是北城一家很有名的咖啡貿易商公司的總裁,跟封斯年他們是多年好友,說話也不避諱。
盧伽紹“還不是林凱,說看上一妞兒,就聊了起來。”
封斯年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抬眼掃了下正在勾唇笑的林凱,“這不是挺正常的,天下嫩模都是他的,還有他看不上的女人嗎?”
眾人皆是一樂,林凱靠在球桌上,也跟著笑了,“也就是我,換你們找個女人試試,一個個單身狗,酸。”
封斯年身體微彎,手在球桌上支起,一杆入洞,直起身,“這話等你定下來再給我們說。”
“害,就是覺得有點暴殄天物了,那麼漂亮一妞兒,竟有男朋友。”林凱點了支雪茄,慢慢吸了起來,他雙眼微眯,“不過我讓助理查了下,那人似乎跟你有過緋聞。”
封斯年望過去,目光很淡,“誰?”
林凱把會所剛剛的錄像令人拿給他看,“上個月才回北城,實在不懂你們娛樂圈這些花邊新聞,這妞兒,應該不是你的菜吧?”
封斯年看著視頻裡幾乎辨彆不出來的濃妝,眸光幽深,他立起球杆,定定地看著屏幕裡倪香的臉頰,半響才答“認識。”
頓了頓,又說,“離她遠點。”
林凱看著封斯年把球杆放下,走到露台去抽煙,他跟了過去,長身而立,吞了口煙霧,“我其實也覺得挺奇怪的,舞蹈演員工資不低吧?更何況她還拍過電影?我助理說一天跑三個場子,大冷天站在外麵給人表演。”
……
倪香吹了一個大泡泡,她心不在焉地壓著腿,旁邊女同事跟她說著話,見她半天不回應,抬起手肘戳了戳她,“想什麼呢?”
她回神,看著同事,“嗯?”
同事又重複了一遍。
倪香目光遊離,嗯嗯應了兩聲,她說,“你有沒有聽到我手機在響?”
同事一臉詫異,“更衣室離我們隔了兩道牆呢。”怎麼可能聽到。
倪香卻不相信,把腿從欄杆上放下,轉身往更衣室走。
推開門,她徑直過去打開櫃子,手機錢包都在櫃子裡放著,但更衣室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陸飛已經兩天沒怎麼好好理她了,雖說還是每天來接送她上班,但送到就走,多一句話都不跟她講,臉色臭的很。
倪香靠在櫃子上,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
[在乾嘛?]
等了有半分鐘,他沒回。
倪香換了個姿勢,又打了一串字
[我給你講,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中午吃飯沒什麼胃口,精神也有些恍惚,乾什麼都不得勁。]
[你說,我是不是病了啊?]
又等了二十多秒,倪香有些著急不耐煩了,她扣住手機,吐掉了口香糖,雙手抱胸一臉氣鼓鼓地站著。
雖然她有錯,但是她也要麵子的好吧,這個人,是一點也不給她台階下,還這麼高冷,真是要氣死人了。
……
“最近各大醫院的血庫血小板急缺,要不我也不會給你這個價,你放心,一會我再給你送兩箱牛奶和雞蛋,回去好好補補,半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
陸飛闔了闔眼,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嘴唇木木的,沒有半分知覺,連手臂也沒什麼力氣。
身側的人陸陸續續離開,陸飛緊握拳,“為什麼這麼慢?”他已經在這躺了快兩個小時了。
“很正常的,他們每個月來抽兩次,你是第一次抽血小板,以後習慣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就能搞定。”
陸飛鬆開拳,“我下一次能抽是什麼時候?”
“半個月,半個月後你可以再來。”
陸飛右手閒著,他摸到褲兜,把銀行卡拿出來扔在桌上,“一會把錢打在這張卡上。”
“好嘞,我們黃牛做生意你放心,晚上九點前,一定給你把尾款打到你卡上!”
陸飛抬手摸了下發木的嘴唇,“我還能抽多少血?再來200毫升吧。”
身側的男人聽到這話,看了眼桌上的血袋,搖頭,“你今天抽的已經夠多了,更何況已經超出了你體型能抽血的範圍,真不能再抽了,多了會出人命,我們也擔待不起。”
陸飛動了動手指,沒說話。
下午。
下班時間一到,倪香在更衣室換好衣服火速下樓,一位男同事開車從車庫出來,說要送送她。
倪香擺手,“不用了,我男朋友來接我。”
同事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時,臉上的表情有點難以形容,尷尬的間隙,倪香朝他微微頷首,轉身迅速逃走。
今天倒是挺奇怪,倪香四處張望了一圈,竟沒看到陸飛的身影,剛要拿出手機給他撥電話,她的右肩被人用手拍了下。
倪香轉身,看到了他。
陸飛接過她手裡的包,抬手捂著嘴咳嗽了一下,“遇上堵車了,來晚了。”
倪香哦了一聲,“沒事。”
“那回吧,晚上想吃什麼?”
“我晚上不吃的。”
陸飛頷首,沒吭聲,轉身往站台走。
倪香抬步追上去,自覺地走到他身側,“中午給你發信息,為什麼不回我?”
“沒看手機。”他手從褲兜裡摸出手機,解鎖翻了幾下找到了她的消息,看到她說吃飯沒胃口,一隻滾燙的大掌探上她的額頭。
倪香被他掌心的溫度燙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著轉身往反方向走,他表情嚴肅,“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
“是你在發燒。”倪香腳步踉蹌了下,反握住他的手停下來,踮起腳摸上他的額頭,“真的很燙。”
陸飛神色很淡,他哦了一聲,“那沒事,回家吧。”
倪香一下拉住他的胳膊,“不行啊,你這樣發燒不治不行,我們去醫院。”
“不用。”
她晃了晃他,“去啊,明天還要上班,萬一嚴重了呢。”
“家裡有藥。”陸飛扣住她的手腕,強勢地拉著往站台走,“回家。”
“你有藥?是退燒的?”
“嗯。”
“萬一不管用怎麼辦?”倪香還是不放心,“你怎麼會生病呢?要不我們還是去看一看醫生吧,最近天氣是挺冷的。”冬天要來了。
陸飛掀起薄唇,笑了下,伸手勾住她的腰肢往身側帶了下,低頭在她耳際,“親一下感冒就好了。”
倪香臉一下就紅了,她不好意思當街做這樣親密的動作,就躲了下,“不要啊,會傳染給我的。”
果然,聽到這話,陸飛突然就老實了,放下她身上的手,自覺跟她離遠了幾公分。
倪香從兜裡找出紙幣,跟他走到車站,“那我們公寓樓下有藥店嗎,如果一會路過,也可以去找醫生問問。”
就是一普通的小感冒,陸飛壓根就沒想過要去醫院,聽到她還在糾結這事,隻好嗯嗯敷衍了兩聲將她推上
t,兩人找位置坐了下來。
倪香的注意力仍在他身上流轉。
“你不生我氣了?”
“什麼?”陸飛皺了下眉,反應有點慢。
倪香撅了撅嘴,“你這幾天,都不怎麼搭理我,冷暴力。”
其實他並不是有意要冷淡倪香,而是最近在想辦法搞些錢,怎麼說也是一男人,總不能讓女人跟著他吃苦。
想到她在大冷天跑去工作,他心裡就不舒坦,對她冷了些,也實在是因為那天又氣又擔心,她人單純,做事又那麼拎不清,所謂的冷暴力,隻想給她漲漲記性罷了。
陸飛感覺現在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千斤重,這種心理上的壓力突然讓胸口發悶,他小聲咳嗽了一下,其實自從今天下午從黃牛那兒出來,他的身體就有點不舒服,渾身發冷,腦子還有點暈。
跟那人谘詢了一下,其實是跟第一次抽血有關,稍微休息一下補補就能換回來,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在倪香坐在車裡再一次勸他要去看病的時候,陸飛就拉下了臉,“夠了,你再說,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倪香無語,對他無可奈可,甚至還有點冒火,她將他的手撒開,臉彆到一邊,不理他了。
哼
燒吧。
燒死了才好。
陸飛摸出手機,低頭撥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接的很快,但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他先出聲,可見他們這一行有多謹慎。
“是我。”陸飛出聲,說了自己的名字,“一會把錢打我卡上,彆忘了。”
掛了電話,他收起手機看向倪香,發現這人靜靜盯著窗外向後飛馳的景,一臉恬靜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