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天色已晚,秋景瑜邀請虞重樓去家裡坐坐,虞重樓倒也沒有推辭。
管家帶人將車上的東西一一搬了下來,抬進了府內,簡真也是跟著進了院門。
虞重樓從車裡出來時,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
秋景瑜看著他手裡的東西,調侃道“虞少主,現在可還沒到過年的時候呢,你來便來,不用送禮的。”
虞重樓溫和一笑“這些都是簡真愛吃的,可沒你的份。”
秋景瑜看著簡真的背影,故意放緩了腳步“重樓,你我相識已久,你的為人,我是十分相信的。若是將小真妹妹托付於你,我相信你會對小真好。
當然,你和小真是第一次見麵,也許,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可我想要說的是,小真在a城時,吃過不少苦。接她回來之前,她受到過嚴重的刺激和折磨,得了選擇性失憶症。
她忘記了什麼,我不知道,但肯定都是些不好的記憶。
所以,若是對她無心,便與她保持距離,我和家裡人,都不想她再受到什麼傷害。”
想起剛見到簡真以及接回她前一天時的情形,秋景瑜就覺得心臟抽痛。
那麼明豔的一個人,他初見時,形如枯槁,氣息奄奄。
在灃城待了近半個月時,他才敢將她帶回家。
這段時間在家裡人的精心嗬護以及忘了那些不好的過往,她的身體才漸漸恢複,臉上,也才有了笑容。
今日,他看出了虞重樓對簡真的不同。
但為了簡真,有些事情,他必須對虞重樓說清楚。
畢竟,他的身邊,不時會出現那個沐婉彤。
虞重樓臉上的笑意斂去了一些,目光一直看向簡真的背影。
直到簡真進了彆墅,他才站定腳步看向秋景瑜“景瑜,你知我生性孤冷,雖在生意場麵四處逢源,笑對他人,但這麼多年,我的心,始終是空的。”
說著,虞重樓緊了緊手中的袋子。
“我以為這一生,我的心是死的,可看見她,我才感覺到,它是鮮活的,會跳。有些事有些人一旦認定,我便不會相負。”
若是她就是十年前給他勇氣和希望的女孩,他至死也不會再放手。
他迫切地想要知曉關於簡真的一切事情。
那相似的麵容,藏在記憶裡的巧克力,一切,都不是巧合。
他有預感,簡真就是那個他找了十年的女孩。
“我沒對外人說過,十年前,母親帶我趁著假期出去遊玩,可行至洛城附近的那座深山時,車子,卻失了靈,直接衝到了山穀裡。
母親和司機當場死亡。
我孤身一人,抱著母親冰冷的屍體在那山穀中坐了一天一夜,眼淚流乾了,嗓子也哭啞了,可母親,到底還是撇下我走了。”
說起往事,虞重樓如玉的臉上,出現了隱藏許久的悲涼和痛苦。
“我不想母親一直躺在那個冰冷的山穀裡,我便將母親抱出車內,藏在了一處山洞裡。
我順著那處山穀一直往外走,白天還好,夜裡,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方圓數裡,都是深山,除了鳥蟲的鳴叫,便也隻剩下了我的呼吸。
我怕極了,還好身上帶著一個空了的玻璃糖罐,那是母親買給我的最後一件禮物了。
我抓了許多螢火蟲放了進去。
哪怕是一點光明,我也少了些許對黑暗的恐懼。
那幾日,渴了喝幾口露水,餓了,都想去抓山裡的老鼠吃,可是,太惡心,我便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