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好像哪裡不對!
謝柔還沒來得及解釋,韓定陽已經轉身。
晦暗的路燈下,他揚了揚手“明天早上六點,我會給你打電話直到你起床。”
謝柔嘴角有些抽搐。
不是吧
不是吧!!!
事實證明,韓定陽的確說到做到,每天早上六點準時給她奪命連環call,逼她起床晨讀英語。
謝柔實在太累,某天早上直接關手機睡了個昏天黑地,然後被韓定陽按在地上揍了屁股,她就再也不敢關機或者不接電話。
漸漸習慣了這種學習節奏之後,謝柔開始適應,有時候不需要韓定陽催她,她已經會準時背著書包,乖乖出現在他家樓下。
韓定陽要求她,開學分班考必須要考到零班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學習。謝柔沒什麼意見,考試的時候,她就全力以赴,能不能考進來,儘人事聽天命。
韓定陽說應該沒問題,而當分班結果出來的時候,謝柔不得不承認,韓定陽對自己實力的預判,相當準確。
她這一次考試,直接飆升到了年級前五十,妥妥地進了全年級最好的班級,零班。
這個結果幾乎讓所有同學大跌眼鏡,謝柔居然成了一中建校以來,從吊車尾班級直接考進零班的第一人。
之後他們漸漸地發現,她跟韓定陽倆人幾乎時時刻刻黏在一塊兒,下課韓定陽就會到她的座位邊來,考察她上課的筆記,問她有沒有聽懂老師的重點有韓定陽這個年級第一的天才師父保駕護航,難怪她每一次模擬考,跟坐了火箭似的進步神速。
韓定陽早就說過,就她這水平,想要考入全國名校b大,不掉一層皮是不可能的。
而謝柔每天夙興夜寐地學習,不僅僅是迫於韓定陽的壓力,她自己也早已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考上大學,為了她自己的夢想,勢必放手一搏。
六月,高考的前三天,學校開始放假布置考場。
教學樓前雪花紙片紛飛而下,全是同學們這三年來做過的試卷,所有壓抑的青春在那一刻,得到了最淋漓儘致的釋放。
整棟高三教學樓喧囂歡騰,宛如最後的狂歡。
謝柔性子野,鬨得最厲害,這半年來被韓定陽逼著做過的所有試卷,被她一把一把地往外麵拋灑,跟著全年的的同學們一塊兒大喊著“終於要解放啦!再也不用遭受韓大佬的嚴酷迫害!”
韓定陽無奈,衝她喊了聲“彆扔了,試卷留著還有用。”
謝柔完全不理他,不斷向空中拋灑著試卷,大呼小叫,興奮得忘乎所以“試卷!課本!韓定陽!我拜拜了你們!”
韓定陽走回教室,沉著地將所有試卷和書本,全部疊好,規規整整地收進自己的書包裡。
無意間看到一張數學試卷,上麵張牙舞爪的狗扒字,當然不是他的。
他跟謝柔時常一起做題,試卷時常會混在一起,他沒有在意,像往常一樣,認認真真檢查了她這張試卷,確定做過的地方都已經改正了,正要收撿,翻過來卻發現卷紙角落,有一行不起眼的圓珠筆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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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定陽一瞬間便譯出兩個字母代表的意思。
柔和定。
謝柔和韓定陽。
在那一瞬,時間停止了流動。
窗外的沸騰喧囂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韓定陽的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心裡有點癢,也有點甜。
他將試卷小心翼翼疊好,裝進自己的書包裡。走出教室,謝柔站在陽台邊,正凝望著外麵紛紛揚揚飄散的試卷,放空發愣。
韓定陽走過去“回家了。”
謝柔怔怔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高興傻掉?”他調子尾音上揚,戲謔她“還要跟我拜拜了?”
謝柔表情垮塌,哭喪著臉,崩潰地將額頭抵靠在韓定陽堅硬的胸膛處,臉埋進他的衣襟“阿定,我完了。”
韓定陽一低頭就嗅到她發梢間的洗發水清香,他一顆心變得柔軟無比。
以為她大喜大悲過後,又緊張起來。
他溫柔撓撓她頭發,笑說“彆怕,這幾天好好放鬆,實在緊張,就來找我。”
“不是的,阿定。”
謝柔崩潰地抬起頭“我剛剛好像把準考證扔下去了。”
韓定陽抬頭望向陽台外,教學樓前成千上萬白花花的試卷,鋪成一個雪白的世界。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操,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