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眠,你就溫柔點!
韓定陽跑到圖靈雕像前,謝柔卻已經離開了。
他繞著雕像兜了一圈,焦慮地四下探望,沒見謝柔的身影,地上有一排已經被風雪掩埋,不甚清晰。
韓定陽拿出手機給謝柔撥過去。
電話響了好多聲,謝柔都沒有接,韓定陽手按著額頭,顯得很焦慮。
在電話即將斷掉的最後時刻,謝柔終於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她略有些喑啞的聲音“阿定”
聽到這一聲“阿定”,韓定陽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傻子,你在哪裡?”
“我剛剛來找你了,但是現在已經走了。”謝柔聲音低沉無力,還隱約能聽得出來哭過的餘音。
“來找我啊。”韓定陽站在圖靈的雕像前,手指無意識摳著大理石表麵光滑的基柱,他聲音溫柔,帶著一絲絲的責怪“走什麼。”
“我覺得沒臉,阿定。”謝柔垂著眸子,歉疚地說“學姐說的都對,我自己不學好還拖累你。”
“放他娘的”
韓定陽險些爆粗,他煩躁地走在理了理衣領,平複了片刻,安撫道“彆亂想了謝定柔,咱們從小到大的情誼,沒什麼拖不拖累,知道嗎。”
“阿定,你這麼好。”謝柔又抽了一聲。
“打住。”韓定陽稍稍嚴肅地叱了聲“不準哭。”
“阿定,我以後會很努力的。”謝柔向他保證“我會好好學演戲,我要變得越來越好。”
好到足以與你相配。
“乖了,未婚妻。”
“謝謝你,未婚夫。”
韓定陽低頭笑了聲“快回去吧,外麵挺冷的。”
“我去圖書館上自習。”
“唷,還真上進了?”
謝柔篤定地說“嗯!”
韓定陽嘴角有收不攏的笑意,心情舒暢,能讓那傻妞鼓足乾勁,即使再被老師罵十遍,這波也不虧。
他轉身,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蔣亦初。
一瞬間,臉上笑意收斂。
蔣亦初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看到韓定陽,幾步小跑上前來“定陽,這麼大的雪,你在外”
她還沒有說完,韓定陽已經轉身進了大樓,沒有理她,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一陣凜冽地寒風吹過,蔣亦初不禁哆嗦了一下。
前麵那個男人的背影,從始至終冷硬又決絕,仿佛懸崖峭壁上的頑石,總是風吹雨打,堅固如初。
蔣亦初從來不見他對誰溫柔過,如果有的話,可能隻有那個名叫謝柔的女孩了。
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為什麼這樣生氣,因為
她有點嫉妒她。
謝柔還真是要上進了,每天除了排練和上課的時間外,她基本都呆在圖書館和教學樓的自習室,準備期末的複習。
上課的時候,穿梭在教學樓走廊裡,時不時會看到韓定陽,他不怎麼喜歡背書包,去上課總是拿當堂的課本,外加一個筆記本,一支筆,簡簡單單。
謝柔有時候遠遠地見他迎麵走過來,趁他還沒有看到自己,她趕緊腳底抹油,溜掉。
平安夜前夕的研修室,謝柔曲這腳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翻著一本名叫《電影聲音》的專業書,一邊劃重點,一邊在小本上做筆記。
邊上似乎有人坐了過來,她也沒在意,頭也沒抬。
那人也拿出了課本開始學習,不過很快,謝柔餘光掃到,邊上的人似乎在看她,她恍然抬頭,便看到韓定陽撐著手肘,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謝柔嚇了差點沒了命,趕緊把擱椅子上的大腿放下來,端端正正地坐好,又擔心虛地問“怎麼是你。”
韓定陽悠閒地轉著筆,低聲說“學習。”
謝柔將目光落到書本上,看了兩行,終於又偷偷瞅他一眼,韓定陽還專心致誌地盯著她。
“想乾嘛?”
韓定陽微笑著,壓低聲音“想乾…”他衝她比了個嘴形,謝柔看明白之後,紅著臉輕輕踹了他一腳。
騷話多。
韓定陽也不看書,就盯著謝柔看,看得謝柔心裡癢癢的,毛毛的。
“我要看學習了。”
“沒攔著。”
“但是你盯著我,我不能集中精力。”
他笑“噢,緊張我啊?”
謝柔低頭繼續看書,不理他。
韓定陽指尖快速轉了轉筆頭,凝望著她微泛紅的臉頰。
可愛,想咬死她。
“阿定今天很閒嗎?”謝柔摘抄筆記,喃喃問。
“期末了,能閒到哪去。”
前排有同學回頭對他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謝柔連連抱歉,不再說話了。
韓定陽停下轉動的中性筆,扯開筆蓋,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把本子遞給謝柔。
謝柔接過筆記本,潔白的紙張上,他的筆鋒張揚而字跡規整。
“期末了,能閒到哪去。”
謝柔心說知道啦,知道你不閒。
她把筆記本放在邊上,繼續看書,沒一會兒,韓定陽又將本子拿過來,寫了幾個字遞給她。
“你什麼時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