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打過來了啊？”池意聲音軟軟的。
“你先回房間吧，走廊裡不冷嗎？”
“好，”沈恪言也學著他的樣子大聲踩著地板，蓋上被子拍了兩下“我也躺好了。”
池意“嗯。”
卻沒說掛電話的事情，也沒有解釋今天異常原因的意思。
沈恪言輕聲道“睡不著？需哄睡服務嗎？”
“可以嗎？”池意提要求“都有什麼服務啊？”
“嗯，數羊，數水餃和數數字？”沈恪言想了想，他好像還真的不知道哄睡服務怎麼開展。
“這麼硬的服務嗎？那我選唱歌，”池意又翻了個身“沈恪言，唱歌好不好？”
又開始叫名字。
沈恪言怎麼可能說不好“想聽什麼歌？”
“隨便吧，”池意想了想，好像又不能隨便“《遇你》怎麼樣？”
《遇你》是沈恪言三年前一部電影裡的主題曲，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給自己的電影獻唱，他自己作的詞，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大家一度以為他要跨界進軍歌手圈了，不過後來沈恪言再也沒有發過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說起來除了當年那個v，沈恪言也再沒在公共場合唱過這首歌。
“好。”
沈恪言坦然答應“那你閉上眼，我開始唱了。”
池意調整了姿勢把眼睛閉上，乖乖道“閉好了。”
沈恪言似乎是輕聲笑了一下，才慢慢開口。
和v裡一樣低沉深情，卻又好像多了點溫柔，手機貼在耳邊，輕淺的呼吸和歌聲一起傳到耳邊，就像沈恪言睡在他身邊一樣。
池意就想起沈恪言那句“不怕”，慢慢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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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近接到的劇本中我覺得不錯的兩個，雖然是之前接觸過的題材但故事切入角度和人設都不錯你應該會喜歡，”梁山把手中的劇本遞給沈恪言“而且這兩個開機時間都不急，最早也要到六月底才會開機。”
“按照你的意思最近什麼活動也沒接，《青雲上》後期已經結束大概率暑期檔播出，《駱駝明月》定檔中秋節，算是無縫銜接，這兩部要拍的話就是明年上，保證不空檔。”
沈恪言接過劇本隨手翻了兩下“我記得王導有部《月影》，演員都定了嗎？”
“還沒，”梁山驚訝“但那部感情戲有點多，你不是你想和小池一起接？”
“短時間不打算，”沈恪言說“你先問一下王導準備什麼時候開機吧，如果是明年年底之前就不考慮了。”
那明年年底之前你做什麼呢？梁山想問，卻在看到沈恪言表情的時候了然，開口語氣艱澀“不是說再等兩年嗎？”
“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沈恪言就笑了“你最近不是在物色新人？有喜歡的嗎？”
梁山無奈“為了小池？”
“為了我自己。”
沈恪言認真道“你知道我當年入圈本來就不是熱愛表演，什麼影帝什麼票房我也根本不在乎，我就是想找點事情做不至於那麼無聊。”
沈恪言想起池意曾經問他會不會覺得他選擇表演的理由不夠高尚，那時候他怎麼回答的來著？
他說這也是他的想法。
沈恪言之所以會突然選了表演這條路，不過是想彌補自己世界太過無聊的遺憾罷了，但是他現在沒有遺憾了，而且這麼多年，角色也演的夠多沒必要再重複體驗了。
梁山還是難過，他從沈恪言出道就帶著他，從藉籍無名到聲名鵲起，雖然早就做好了沈恪言會退圈的準備，卻也還是覺得八年還是太短了。
“放心吧不會現在就退圈的，”見他情緒低落，沈恪言開口“在這之前至少再接一部戲，我還有個承諾沒完成。”
他還答應了池意，要等著他成為影帝和自己爭票房呢。
梁山打起精神“我也看了幾個好苗子，雖然現在都是新人肯定比不上你，但是我帶個兩三年和現在的小池比一比還是沒問題的，到時候讓你見見？”
他今年年初的時候就在沈恪言的暗示下開始看新人了，這個圈子每天都在湧入新鮮血液，但真的要找到一個有天賦又肯努力的人確實真的很難，梁山歎了口氣“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你當時想讓他簽到風行，我倒真的想帶帶小池。”
雖然帶這麼優秀的藝人有時候經紀人會少了很多成就感，但可以大大滿足他的虛榮心啊！不過池意已經到了田甜手裡，梁山再怎麼想也沒用“那你再看看這兩個劇本吧，決定了我好”
剩下的話被沈恪言一個噤聲的手勢打斷。
“醒了？”
語氣之溫柔，梁山一聽就知道對麵是池意。
“嗯，”池意在床上翻了個身，將自己裹成一條毛毛蟲“你的話費不要錢嗎？”
聽到沈恪言聲音的時候他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竟然一晚上都沒有掛斷電話。
“我後來也睡著了。”
沈恪言指了指辦公室對麵的沙發示意梁山先等一等“餐桌上有早餐，但是應該已經涼了。你記得放到微波爐裡熱一下，今天天氣不太好出門記得帶傘。”
是怕他再突然做噩夢才沒掛斷的吧？池意心裡明鏡似的“好。”
“歲歲我已經喂過了，它鬨你的話就丟根小魚乾，不要讓它吃多了，中午阿姨會來做飯有什麼想吃的可以告訴我。”
池意下床的動作一頓“阿姨來？你中午不回來嗎？”
他這次搬過來之後阿姨就沒來過了，每次都是沈恪言做飯。
“有點事要忙，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去，你自己無聊的話去找宋驍他們也行。”
無聊倒也不會無聊，隻是有點不習慣，池意說“那下午就不用讓阿姨來了，我和莫莫約了見麵，本來說不吃飯的，你不回來的話我就跟他一起吃了。”
交代完自己要直播的事情，池意就掛了電話。
他確實和莫之維約了今天要見麵，不過見麵前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這邊沈恪言聽著電話那邊的忙音無奈失笑。
“嘖嘖嘖，不知道我們公司有沒有胃疼體恤金，我這再被迫吃幾次狗糧人倒是沒事，胃病要給撐出來了。”梁山嘖嘖兩聲走上前“老板，請問您有什麼天大的事非得逼我乾了這碗狗糧呢？”
“幫我查一下沈聽白這兩天做了什麼。”
梁山一秒認真“沈聽白？”
沈恪言點頭。
想到池意昨天的異常，沈恪言眼神微暗，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沒想到這裡，但既然沈聽白都能給他發池意的信息自然也能給池意發個郵件。
“然後幫我去唐慕辰那裡拿一下我這幾年的病曆本。”沈恪言說。
既然池意大概已經知道了，那他“想找個合適的機會”的借口就統統都顯得虛偽了。
“你準備跟小池坦白了？”梁山意外，他知道沈恪言一定會告訴池意沒想到會這麼早“按照小池的性格，恐怕要心疼死。”
如果沒有李陽的事，他會希望池意心疼他，但是麵對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事的池意，沈恪言寧願池意生氣，不要像昨天一樣那麼善解人意。
沈恪言閉了閉眼，第一次有了一種要把命運交到彆人手裡的心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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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很奇怪，明明才見了三次麵，池意卻覺得自己和莫之維像是已經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莫之維顯然也是如此。
兩個人從《重樓》劇本聊到生活，不知不覺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大半，這才喊了服務員點餐。
“說好的見麵推遲了這麼久，待會兒出門記得買單。”莫之維毫不客氣地勾了小半張對號，等工作人員出門之後摘掉了口罩“不過我點的都是這家的招牌菜，你待會兒可以嘗嘗。”
知道池意忙，他也在為了進組提前跑綜藝，莫之維不會因為這些事生氣卻也很無奈“曝光曝光，市場一邊說演員最重要的是作品，一邊又要求我們有足夠的曝光，這是什麼道理。”
池意給自己倒了杯橙汁“有工作不好嗎？有綜藝上至少證明你有人氣。”
“這話彆人說還行，你們家沈影帝這麼多年可是就上了這一個綜藝，”莫之維揶揄著眨了眨眼“還是一般人上了就掉粉的綜藝，不也照樣在娛樂圈橫行霸道這麼多年。”
“你才橫行霸道呢，”池意吐槽“說體育老師教的都侮辱老師，你語文是自學的吧？”
莫之維也不客氣地和他開玩笑“知道你護著，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免得你再開直播懟我。”
這是在說池意直播賣蘿卜的事了，池意笑了笑沒說話。
莫之維放下手中的飲料麵色凝重“對了，你最近沒被人騷擾吧？”
騷擾？池意挑眉“你也遇到私生了？”
“嗯，”莫之維有點嫌惡地皺了皺眉“前兩天被人跟車，幸好經紀人反應及時沒被堵住，把人送到警察局才坦白有人故意告訴了他們我的行程。”
跟車池意表情嚴肅起來，既然莫之維問他“你那邊也是林季做的？”
“嗯，”莫之維點頭“我也是才知道他也去試鏡《重樓》了，大概是覺得我出了事他能頂上吧，我經紀人查的時候發現他不止聯係了一撥人，順著線索就找到了你。”
莫之維這兩年沒少聽說這種手段，但親身經曆了還是覺得惡心“跟你說這個是想讓你注意一下，我聽說林季最近跟一個大佬走得很近，可能也要進《重樓》劇組的。”
這個時候進組那就是直接換人或者加角色了？池意皺了皺眉“孫導會同意嗎？”
“不同意也得同意啊，”莫之維無奈“反正塞人這件事我們是管不了，跟你說這個也是想讓你小心一點。”
池意點頭“我知道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