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來了!!
仁壽宮內,來去匆匆的宮人都是小心翼翼,朱祁鎮走到大殿門口,看見皇祖母的貼身嬤嬤蘇嬤嬤正焦急的等在門口。
“皇上,您總算回來了。”
“怎麼回事?皇祖母身子一向硬朗,怎麼會突然病重?”
“皇上,”蘇嬤嬤壓低聲音,“馬上就是先帝啟殯(出殯的意思)的日子了,這幾日太皇太後總是夜不能寐,每天都要去乾清宮那看看,回來後一個人在寢殿裡偷偷掉眼淚…”說著,蘇麽麽眼淚流下來了。
這時,殿內忽然傳出大喊之聲,夾雜著哭泣之聲,朱祁鎮快步走了進去,隻見鳳榻前跪滿了哭泣的太醫和嬪妃宮女太監,自己的母親孫氏則侍坐在一邊,無聲的流著淚。
朱祁鎮腦袋轟的一下,他撲到鳳榻前,握著張氏的手,哭喊道,
“皇祖母,皇祖母,您醒醒,您看看啊,孫兒回來了,孫兒回來了。”
哭喊幾句,朱祁鎮瞬間彈起,拉著一旁的太醫院太醫怒斥道,“給朕救活皇祖母,快,救不活,朕要你們全部陪葬。”
太醫院院正哭喊道,“陛下,太皇太後已經…已經崩世了,您…啊…陛下饒命。”院正被朱祁鎮一腳踹翻,痛苦的捂著臉求饒道。
“你這庸醫,要你何用?”
“來人,把王天賜叫進來。”
王天賜快步走了進來,剛要行禮,就被朱祁鎮一把拉到鳳榻前,“王天賜,快,快救救朕的祖母,今天若能救活,你要什麼朕都可以給,快…”
王天賜三指扣在張氏的尺關寸三穴上,又翻了翻張氏的眼皮,然後迅速拿出銀針,來不及消毒,拿出銀針,分彆在張氏的天門穴,勞宮穴,大陵穴,魚際穴紮入銀針,又不斷攆動銀針,隻見銀針輕微顫動,這時,張氏的身體不自主的抖動了兩下。
朱祁鎮大喜,“如何了?”
王天賜道,“陛下,彆急。”說完,又抽出一根,迅速紮在了天突穴上,又命人將張氏扶起來,在後背上重重的拍起來,
“陛下,這可是大逆之罪啊…”一個太醫喊道。
朱祁鎮劍目一瞪,道,“滾出去!沒用的東西。”
這時,隻聽張氏喉嚨裡發出汩汩的聲音,王天賜又加重拍打,隻聽“嘔”的一聲,一口濃痰夾帶著腥臭味噴射而出。
張氏長長呼出一口氣後,微微睜開了眼,看了看朱祁鎮,又閉上了雙眼。
“無關人等都下去。”朱祁鎮怒道。
眾人退出殿外,寢宮裡隻留下朱祁鎮和孫氏,以及王天賜。
見張氏呼吸平穩,麵色漸漸紅潤,王天賜依次取下銀針,麵對著朱祁鎮的疑問眼神道,“陛下,太皇太後是憂思傷心過度,頑痰難排,堵塞氣道,以致心脈驟停,就是所謂的假死。”
“好,非常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人,朕要重重賞你。”朱祁鎮差點蹦起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對這個名義上的祖母有了很深的感情。
孫氏見婆婆轉危為安,破涕為笑,也是對這個不知皇帝從哪裡弄來的大夫讚不絕口。
王天賜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草民捶打太皇太後鳳體,罪該萬死,請陛下恕罪。”
朱祁鎮正要開口,就聽張氏悠悠開口道,“你…救了哀家,何罪之有,皇帝,要賞他。”
“皇祖母,孫兒不孝,孫兒竟不知您這幾日……”
“祖母沒事,乖,你看,都做皇帝了,怎麼還能掉眼淚呢,你的臣子還在呢。”張氏緩緩抬起手,給朱祁鎮擦了擦眼淚道。
“孫兒不管,孫兒顧不得那些,孫兒隻要祖母您健健康康的。”朱祁鎮嗚咽道。
一旁的王天賜算是開眼了,都說皇家無親情,就是親父子之間也是防著,這種普通百姓家的親情流露,簡直百年難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