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我朝鮮對大明真的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啊。下臣知道您是大皇帝最信任的人,您若是能幫朝鮮在大皇帝麵前美言幾句,朝鮮上下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井源暗啐一口心中大罵“你們特媽的侵占我大明遼東國土,也特媽的天日可見。”
“這事啊,難啊……”井源端起茶杯,一股熱氣將他的臉蒙住了,下首的樸淼設一聽這話,小心臟涼了半截。
“駙馬爺,您千萬要幫幫朝鮮啊,實在不行,您看是否在大皇帝麵前說句話,讓小臣見一見大皇帝陛下也行。”說著,彎腰上前一步,低聲道“朝鮮上下肯定記得今日您的大恩大德,下官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說著,厚厚一摞銀票就塞了過去。
井源眼皮動動,將銀票接過,掂了掂放在了桌上,心道一出手就是一萬兩,看來這樸淼設被楊老三徹底給嚇破膽了。
“哎,也罷,看你操持這攤子事也不容易,”說著,站起身,朝門外看了看,回身對著樸淼設低聲道“確實有這麼一股風。”
樸淼設大驚失色“啊!”
“不過你也不用太著急,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隻是那些武將們私下裡在串聯而已。”井源神秘一笑。
“這…私下串聯?那不就快了嗎?一旦他們上表給皇帝,皇帝一怒之下,大明的遼東近十萬兵馬,再加上他們剛剛收回的朵顏三衛一起出兵,那朝鮮還有活路嗎?”樸淼設越想後背越發涼。
“不過這事兒畢竟還沒定下來,你也不必太著急。”井源賣關子道。
“那大皇帝的意思是?”樸淼設是真的急了,又從另外一個袖子裡掏出一摞銀票,放在了桌上。
“駙馬爺,您可一定要救救朝鮮啊。”樸淼設臉色慘白,哀求道。
“你這是乾什麼,擅自揣測聖意那是大逆不道之罪,再說咱們第一次見麵,你就來這個?若是傳到皇帝那裡,我不是被你害了嗎?”
“駙馬爺,好侯爺,下官知道您清廉如水,這些散碎銀子也沒多少,您拿著買些茶葉喝,下官隻求您救救朝鮮啊,若此事能成,下官日後必有重謝。”樸淼設又跪下了。
“哎,要說這事兒也是你們那鳥李啥玩意來著咎由自取,怎地,你們朝鮮人多嫌擠得慌?跑大明搶地盤來了?搶就搶了,還特媽殺人放火,要是本駙馬在,不用請奏,直接帶人殺過去。”井源假裝生氣道。
“您息怒,那…都是那蠻夷女真屢屢挑起事端,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
井源冷笑一聲“真的是迫不得已?從宣德元年到明興二年,你們來來回回十幾次吧了?都是女真人搞事情?圖們江那塊地你們說占就占,這幾年你們嘴上說還,可背地裡大明軍隊一撤,你們就跑回來,你還好意思說迫不得已。”
“那……那都是些無主不毛之地……”樸淼設心虛的說道。
“無主之地?”井源斜眼看了他一眼道“這話,你信嗎?我太祖皇帝在時,早就和你們劃定了疆界,為了兩國邦交,彰顯我大明天朝氣度,才沒有在圖們江駐兵建城,你們倒好,給臉不要臉,本公還從來沒見過像你們這等厚顏無恥之國。”
樸淼設被井源噴的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說實話,人家說的沒錯,國內那些人也做的確是不地道,一邊道歉,一邊占地,任誰都忍不了,何況還是國與國之間。
“太宗皇帝、先帝不和你們計較也就罷了,如今我明興皇帝雄才大略,氣度不輸秦皇漢武,不想因為這些小事影響了兩國邦交,皇帝不計較,不代表彆人不計較。”
“恩,誰?”
“本侯問你,大明朝以什麼立國?”井源自被皇帝封了侯爵之後,一直對外很低調,這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自稱本侯。
“以武立國!”
“本侯再問你,大明朝如今有多少勳貴武將世家?少說也有四五十家吧,他們祖上可都是武將,他們可都是跟著太宗皇帝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功勞,這才有了今天的顯貴。如今有這麼個撈軍功的機會,他們能坐得住?你讓老貓枕鹹魚,他能安生了?”
樸淼設越聽越心驚,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又聽井源道
“你也聽說了,如今我大明8萬大軍剛滅了瓦剌十五萬人,可領兵的都是一群生瓜蛋子,彆的勳貴武將看的眼熱啊,這僧多肉少的,你說他們能不急嗎?”
見樸淼設眼淚汪汪的,井源覺得再給他加一把火,又道“撈不著軍功,光吃老本,這榮華富貴還能長久嗎?本來這些人沒事還想著找事兒呢,現在倒好,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這些人為了撈軍功,能看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您是說?”樸淼設抬起頭,麵露喜色道。
“所以啊,這些人抓住機會就想著在皇帝耳邊攛掇,你說皇帝對你們還能容忍嗎?”井源虎目含笑,給了對方一個你懂得眼神。
樸淼設後背頓時冷汗直流。
“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武夫,為了自家富貴,居然攛掇皇帝攻打朝鮮!那朝鮮豈不是要亡了?”
現在大明的小皇帝聽說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你不找他事兒,他還想著找你事兒呢,那瓦剌不就是個例子嗎?
想到這些,樸淼設心裡又罵起了國內那些鼠目寸光的人來,天天聒噪著什麼大明勢微,國力大不如從前,朝鮮要奮起昂揚,恢複全盛版圖之類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