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富貴!!
屏風兩側都一片寧靜,如死水一隔間內許欣妍呆呆愣愣的像木頭人任由紅鸚侍候著穿衣,腦海一片空白,隻知道這次是完了。任憑她姨娘再得寵再作低伏小也救不了她了,夫人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王妃也不會放過她的,她死定了,說不定會被沉塘。
以前在家裡就聽下人說過劉鄉紳家的女兒與表哥私會被抓了個現形,然後就被沉塘了。她現如今這般會不會也被拉去沉塘呢?許欣妍驚恐地搖著頭,她不要沉塘,她還要嫁入高門,她要嫁得比許莉姿好,她要受儘寵愛讓她姨娘揚眉吐氣,翻身作主,她要那個叫了十多年母親的許夫人將欠她們母女的都還給她們。
可是,怎樣才可以讓榮王妃饒過自己呢?父親會不會替她求情呢?王爺會不會憐惜她一片真情寬恕她呢?許欣妍不能安,更是敢出去,外麵是榮王妃和她嫡母,父親和榮王爺都被趕走了,她出去一定是死。
許欣妍腦海裡千轉百回最終怎麼也不邁腳,紅鸚沒聽到召喚也就站在許欣妍身後不動,兩人都靜靜地站立在狹小的隔間裡,一個心急如焚,一個安然從容。
甄婉怡看著手掌中熟悉的小印,心中長鬆一口氣,她真怕找不到這枚小印。謝天謝地感謝許欣妍膽子大沒將小印轉出去,想來這樣重要的事她也不敢跟彆人商量吧。
可是該怎麼處理她卻是一件麻煩事兒。許家這門親事能不能結還不確定?若是結了,那許欣妍就必須進宮,可今日這樣落許欣妍麵子,她進宮不得寵便也罷了,若是得寵隻怕又會是個麻煩。
想到這裡又是一聲長歎,轉頭對著甄家姐妹道“七姐八姐,你們和姐夫先用膳吧,我和王爺去隔壁房間說些事兒。”
甄文怡並不是沒眼色之人,相反,她還極會看人臉色行事又有幾分聰明勁兒,否則也不會從甄婉怡幾句提示裡知道該如何行事了。
如今聽甄婉怡這樣一說,便明白甄婉怡這是要清場,需要單獨與許家來解決這件事了。而這也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如今賈珍在中書省當差,許大人做為中書侍郎可以說得上是賈珍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那差得可不隻一星半點了,再加上王爺,怎麼能讓他們讓地兒呢。
馬上道“哪能讓你們移步呀,我們又沒有什麼事兒,我們移過去就行了,你和王爺就在這裡好好說話,小世子也跟著我們去好了,我來照顧他。”
話剛落,屏風那邊也傳來賈珍的聲音“王爺,您請留步,我們去隔壁就好。”
前後句幾乎沒有間隔,仿佛一個人說出來的一般,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甄婉怡斜著眼睨了甄文怡一眼,看她一副樂不可支與有榮焉的模樣,若不是場合不對甄婉怡便想打趣一兩句了,話到舌尖轉了轉,最後道“綠柳,你帶姑奶奶和姑爺們去隔壁,讓掌櫃有先給上菜。”
綠柳應了一聲“是”。
這邊甄氏姐妹跟了出去,那邊賈珍與齊昌明也退了出去。
甄婉怡揮退了屋裡侍候的人起身往祁榮那邊走去,許大人見了忙起身,搓著手腆著笑道“王妃。”
甄婉怡點點頭,徑直走到祁榮身邊,將手裡的小印遞了過去,語帶輕鬆道“幸不辱命,您的私印給找回來了。”
許大人看了甄婉怡手中的小印一眼,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屏風那邊,又回過頭看了看那小印,整個人都有些懵然,好像還不大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隻覺得那血紅血紅的顏色刺得他眼睛痛。
這隻是換件衣裳怎麼成了尋回王爺的私印呢?妍姐兒與這有什麼乾係?
祁榮右手接過小印拿在指尖轉了轉,左手拉過甄婉怡坐在了賈珍坐過的位置,歪著頭看向許大人。
許大人對上祁榮的目光,一個激靈,忙推開椅子,一把跪倒在地,高呼道“王爺,微臣教女無方,請王爺降罪。隻是,此事微臣真的是毫不知情呀,還望王爺明查。”不管怎麼樣先得表明自己的態度,洗淨他的清白才成,若是王爺誤會這件事是他指導妍姐做的,那他辛辛苦苦來京城卻隻是轉一圈可就成了家裡的笑話了。
話語一落,對麵便傳來一陣跌跌撞撞淩亂的腳步聲,隻見許莉姿扶著許夫人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走近便“砰”的一聲跪倒在地,許莉姿也忙跟著跪倒在地。
“王爺,王妃,這都是妾身的錯,要罰請責罰妾身吧。養女不教母之過,妍姐兒如今犯下這等錯事,妾身也不敢遮掩什麼,這一切都妾身管教不嚴才導致的,妍姐兒今日此舉德儀儘失,辱敗家門,都是妾身平日對她缺少管教之故,這都是妾身的錯,與我家老爺無關。”
許大人跪在一旁聽了自家夫人的話,驚愕地抬頭看了過來,卻見到一張淚流滿麵悲痛欲絕的臉,帶著自家孩子做錯了事的羞憤。心中後悔不已,以夫人出自魏家嫡女的教養,隻怕這樣的事出在自己名下女兒身上就跟出在她自己身上一樣讓她痛若難堪吧,早知道就應該將孩子都讓夫人管教的。
“王爺,微臣是一家之主,妍姐兒這事都是我這個做父親偏私偏寵才釀成今日的後果,與我家夫人無關,請王爺王妃責罰微臣吧。”
許夫人驚愕看著許大人,急切道“老爺,這管教子女本是內宅婦人的事,怎麼能責怪到您身上去呢?我本就該我一力承擔的。”
許大人搖搖頭,“不,夫人,當初是為夫沒將妍姐兒交給你教養,是為夫偏寵,如今出了事自然該為夫承擔,如何能讓你替為夫受過呢?”
許夫人眼圈一紅,痛哭出聲,“老爺。”伏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似乎要將滿腔的委屈儘數傾泄一般。
甄婉怡眼珠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興致勃勃,一副極想聽八卦的模樣。
祁榮眼角掃過,用力捏了捏甄婉怡的手,她才回過神來,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祁榮見甄婉怡回過神來才起身走到許大人身邊,伸手扶起,“許大人,許夫人,許小姐都起身吧。”
許大人看著祁榮伸過來的手,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忙起身,又回身去攙許夫人,跪在最後麵的許莉姿也跟起身,扶了母親起來。
許夫人應是傷心到了極點,身子軟軟地靠在女兒身上,半天止不住哭聲。
甄婉怡見祁榮都親自去扶許大人了,便也走過去,與許莉姿一起扶著許夫人入了座。
半晌許夫人才止住哭聲,按著眼角不住地道歉,“王爺,王妃,真是對不起,妾身失儀了。”
甄婉怡搖搖頭,“許夫人客氣了,這裡也沒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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