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顏一邊看著老爹,一邊小心翼翼地繼續道“三哥得神魔之力,而二哥擅長謀劃布局,兩人領了一支精銳,直接把皇都給打下來了
三哥劫了皇宮,又將不少後宮佳麗,皇室美人送來了此處,想讓她們陪陪您
您,要不明天去看看?”
白山
他這些天一心撲在第二篇和“白花汙染”之上,沒太多心事去注意外麵的事,此時也頗為無語。
唐顏又加了句“您放心,隻要您挑中了的,女兒都願意喊她小娘”
白山沉默良久,顫巍巍地問“那你原來的小娘呢?送回來了嗎?”
唐顏道“皇都亂,三哥他們趕到舞樂司的時候,小娘已經不見了”
她不敢說小娘死了。
白山卻直接懂了,他輕歎一聲,一時間卻隻是沉默著,以安國公的脾氣,此時就該是這副已經呆了的樣子。
“爹,爹~~”小棉襖急忙繞過來,挽著他的胳膊,道,“這天下殺伐是大哥二哥三哥他們的事,皇室的女眷們也必然會在這更替裡遭殃,她們能夠被送來這裡,其實已經是幸運的了至少,您不會殺了她們,不是嗎?”
說著,小棉襖見老爹沒太多抗拒,又悄悄在懷裡摸了摸,摸出個名冊,雙手遞呈道“爹您看看吧,這是名錄。您若是看中哪個,直接吩咐一聲,我會將她直接領過來,您若是不喜歡了,還可以將她送走。”
白山猶豫了下,接過名冊。
小棉襖知趣的告退了,她心底是真心盼著老爹能再尋個伴兒,雖說皇宮女眷並不很適合,但她心底卻生出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人世間從無得饒人處且饒人,有的隻是以牙還牙,鮮血之恥當以鮮血還之!
燭燈照明。
白山洗浴後,半躺在床上看著名冊。
一頁頁翻過,最終視線卻停在了“皇後”周塘雪與“六公主”雍棣的名字上。
這兩個女人都很特彆,本該注定在曆史上有濃墨重彩的一筆前提是沒有超凡力量的插入。
一個出身平平,卻能夠空降,成為皇後。
一個年少天才,一人一劍技壓皇都。
白山看著兩女的名字默默思索著
也許,兩女都是不錯的實驗對象,尤其是六公主,這應該是個比東方裳更好的對象。
一陣思索後,白山忽地愣了下。
他驟然發現他似乎對這一類“普通女人”失去了興趣,至少沒有了男女之間的那種情緒。
不過,誕生於“他還是普通人”時候的那些感情卻並沒有消失,反倒是更為彌足珍貴。
無論是白妙嬋,宋幽寧,玉真公主,甚至小梅姑娘和嬴鳳仙師姐,都會讓他有些特彆的情緒。所以,這五女便是處於特殊地位。
除此之外,還能夠讓他產生特殊情緒的,應該隻有極其強大且美麗的女性了。
白山察覺到自己想法的轉變後,實在是有些唏噓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此話果然不假。”
白山並沒有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隻是他已經無法和普通人正常交往了,除非他隱瞞身份。但這種隱瞞卻已經再難和周邊人生出難以割舍的感情。
若是他剛穿越就成了這唐老太爺,那麼他必定會將唐顏、唐恨、唐守視為親人,此時遇到那六公主和小皇後,說不定也會發生一些嫐的關係了;
而之後再遇到玉真公主,說不定他對玉真公主的態度就會變得很普通,雖說不敵對,不冷漠,可卻也難以生出感情。
然而這世間,從來沒有如果。
既已定了,那便定了。
白山感知著自己心念的變化,繼而放下名錄,抬手之間,掌心生出一枚虛幻的瞳孔。
他看向窗外,掌心五指舒展,輕輕一吹,瞳孔穿窗,出屋,入雪,升空,又隨他心意往遠飄去,很快落在了藏嬌閣中。
虛幻的瞳孔從一個開著的窗戶鑽入閣裡,又緩緩巡遊,很快就見到了正坐在銅鏡前、精心打扮、麵露思索之色的小皇後,然後又見到了盤膝坐在床榻上,如靜坐處子伺機而動的六公主。
白山靜靜觀察著兩女。
小皇後二更天便上床睡了,顯然心理素質強大,且氣度從容,胸懷溝壑,即便身為階下囚,卻依然能夠該吃吃該睡睡,並且腹中似乎還藏著良謀。
六公主卻一直盤膝坐到三更,這才躺下,便是躺下了,瞳孔裡依然帶著幾分冷意和漠然。
兩女性格,一如冰一如火,倒是和唐守唐恨有幾分類似。
之後大半年時間裡。
捷報不斷。
自東方裳,唐守鎮守皇城,擊退了八路勤王軍後,諸侯們就認識到了東方裳的恐怖。
隨後,大唐王朝各處開花,原本皇朝各地諸侯更是秉持著“打不過就先投降”的原則,紛紛宣布加入大唐,不過這自然是唐守的策略,為的就是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內亂,從而便宜了大炎皇朝。
若從高處俯瞰這片地域的版圖,就能看到插著大唐旗幟的疆域越來越多。
大容基本是名存實亡了,除了少數極忠的諸侯外,再無版圖。
另一邊,這大半年裡,白花以每月一個果子的速度在產出著小紅果,同時因為大量生命力量的攫取,植物們的變異度越來越高,力量也越來越強。
白山將一切看在眼裡,然而他卻沒太多開心因為他知道,真正的挑戰可能才剛剛開始。
隨著這些植物的變強,它們將會開始落入有心之人的眼中,之後則注定會帶來更大的風暴。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除此之外,白山也沒閒著。
他雖然沒用唐安的身份去見六公主和小皇後,卻是暗中傳音,將外麵的事一一告知兩者。
小皇後以為這傳音者是大容皇族的前輩,於是在外哭的稀裡嘩啦,一關窗子卻又是關我屁事的模樣。
六公主卻是仇恨與日俱增,若不是那無念訣,她早就毒發身亡了。
見識到兩女的特殊後,白山趁著月黑風高的晚上化作一名老者卻見了她們,同時將她們體內的毒素直接解除了,然後將兩女救出,帶到了無儘山中,又以丹藥為兩女增強體質,使得不至於病於苦寒。
隨著時間的過去雙方的感情也慢慢培養了出來。
兩女對白山越來越信任,而原本勢如水火的小皇後和六公主也再無矛盾,畢竟同舟共濟,皇宮裡的前塵種種又如何值得再提?
這一日,北地再入深冬。
無儘山深處傳來莫名的轟隆聲,好似有某種巨門在打開。
萬獸仰頭長嘯,變異植物們如感到了威脅,紛紛繃緊莖葉,翹首望北。
白山祭出天眼,俯瞰著大地
卻見到遠處地麵上,一條條巨大的黑色狹長裂縫正在撐開,開門聲便是從中傳來。
“深淵?”
白山對這場景再熟悉不過了。
雖說早知這個世界危險,且並不太平,但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會遭遇深淵。
在黃泉溝壑旁時,他曾期待著去到深淵的更深處,可現在他卻不想這麼早地遇到深淵。
不過,直接撤離,卻也不至於。
“還是先看看它們要做什麼,再做決定吧。”白山登高而望,俯瞰腳下,看著正在凍溪邊捶打衣裳的小皇後,以及那位在閉目參劍的六公主,他忽地取出一枚果子丟了下去。
這枚果子並不是最初“霜葉紋”的那枚,而是“火焰紋”的,為了造出這枚果子,白山特地讓零號將這果子帶到了地火附近,在吸收了諸多地火後,才重返地麵。
顯然這般的力量,白山就算是動用植物精華去修複身體,也無法嵌入到凡人的體內。
他想給六公主試試。
如果成功了,那六公主就能以這力量去與東方裳爭雄。
在爭鬥之中,“天地融於人”的力量將得到最大程度的開發。
雍棣抓著那果子,清冷的臉兒顯出幾分詫異。
而白山的聲音已從高處落下“吃了它。”
“前輩,這是什麼?”
“是力量。”白山並沒有忌諱,而是道,“東方裳的力量也是我給他的,現在我也想給你力量。”
聞言,雍棣和周塘雪嬌軀都顫了顫。
白山問“恨我嗎?”
雍棣輕歎一聲,繼而搖搖頭,道“前輩給了他力量,而他做出了選擇,選擇而帶來的仇恨在他之處便有了了斷與前輩無關。
隻是,我我”
白山道“你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對吧?”
雍棣無言,顯是承認了。
白山道“這世間總有數不清的秘密,便如浩瀚的星空,與無窮的生命,越是探索,就越覺得自己渺小。
我的目的,和這片大陸上的恩怨情仇沒有任何關係。
你如果想了解,那就變得強大,超越任何人,或許有朝一日,你能夠自己找到答案。”
雍棣沉默良久,道“我明白了,前輩。”
隨後,她又道“我不會動唐家,就算有朝一日我摧毀了整個大唐。我也會保住唐家人,讓他們世世富貴。”
說罷,她抓起那火焰紋理的果子塞入了口中。
白山觀察著她的變化。
蠻橫的地火於人體內爆發,橫衝直撞,想要和人融為一體,但血肉之軀又怎耐高溫?
雍棣痛苦地全身繃緊,脖頸高昂,衣襖也被毛孔裡溢出的火給燒成灰燼,隻顯出雪白而年輕的胴體。
然而,另一邊,果子裡的生命能量卻在飛快地修複著這些毀滅,使得原本不可能的融合變得可能。
這是反反複複,遠超地獄折磨的痛苦。
雍棣終於忍不住發出慘叫。
她全然顧不得自己赤著嬌軀,隻是跪在暴雪之中。
而暴雪則如寒冰如熱湯,哧哧地消亡,融化,往外擴散,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區域。
小皇後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時都忘了言語,也忘了繼續敲打洗衣的棒槌。
而白山也大概確認了一點這種果實,普通人無法食用需得本身力量強大,意誌堅定之人,才可以。
良久
再良久
白山感到雍棣的身體恢複了平衡。
她緩緩地、茫然地站起了身子,但很快她似乎想起了自己是誰,雙目變得銳利起來。
一襲鬥篷從半空飄來,悠然地落在了雍棣的身上,裹住了她不著寸縷的身子。
“去吧”白山道,“我期待著你,變強。”
雍棣雙膝跪下,對著白山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繼而起身。
白山看著她道“今後無論何時何地,絕不可提起我否則,你便在天涯海角,我也必殺你。
另外,你將塘雪也帶走吧。
你乃一介武夫,就如那東方裳一般。
而周塘雪卻可成你的唐守”
“是,前輩。”雍棣恭敬地應了聲。
周塘雪急忙丟下棒槌,遠遠兒跑來,跪倒在地,哭哭啼啼道“塘雪不想走,塘雪舍不得前輩呀
塘雪手無縛雞之力,這次遠行,怕不是才到半路就死了。塘雪不怕死,隻怕今後再也見不到前輩了。”
白山想了想丟下了兩瓶子丹藥,道“一瓶增氣,一瓶洗髓,足夠你從普通的內家高手變成頂級高手了。”
周塘雪接過丹藥,起身又恭敬拜了拜,然後隨雍棣跑了。
黑暗世界
極深極深的內裡,有一處巨大的斷層。
紅衣裳的女子翹著雪白的長腿,腳尖兒勾著繡花鞋一晃一晃著,她一會兒看看身後,一會兒悄悄地翻動麵前的書。
然而她似乎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而露出失望之色。
忽地,一股強烈的靈魂撕裂感傳來。
她快速且熟練地放回那書,起身,轉身,再不回頭看一眼,嘴裡哼著戲劇腔的曲兒
“塌上的春宵莫辜負喲,郎君再賣點力~
暖烘烘的陽氣喲,妹兒心裡可真歡喜~”
“嘻嘻,沒想到一轉眼兒,姑爺變成了劫主,嘻嘻嘻那若是再在床上相見,會不會更帶勁呢?”
“也不知姑爺現在在哪兒了,小姐也真是的若是把姑爺收來,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