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居然還看不上自己的煉丹之道？
這臭小子……
“餘羨。”
紅芍終於開口，平靜道“你的煉丹之道，和誰學的？你師父蕭無聲嗎？若我記得不錯，他好像隻是一個築基大圓滿修士，煉丹技藝，最高隻能煉製四階丹吧？他如何能教你煉製五階丹？”
餘羨對著紅芍微微躬身道“回門主大人，師傅領我入門，傳我丹道，最高的確隻能煉製四階丹，後麵所煉五階丹，乃是弟子自己琢磨，參悟而出，非是彆人教的。”
“嗬……”
陳慢慢陡然笑了一聲，看著餘羨道“那你還真是煉丹天才啊，自己琢磨煉製五階丹。”
“不敢瞞長老大人，煉丹天才，弟子不敢當，但五階丹，真是弟子自己看著丹方琢磨煉製，無人傳授。”
餘羨轉頭看向了陳慢慢，不卑不亢。
陳慢慢看著餘羨模樣，有些想給抬腿給他一腳，最終忍住，白眼一翻道“姐姐你看著辦吧，他若是血河教奸細的話，以後怕會很麻煩。”
“他不會是奸細。”
紅芍看著餘羨露出淡笑道“他的骨氣不允許他當奸細。”
餘羨眉頭微微一動，並未說話，隻是轉頭對著紅芍又躬身一拜。
“姐姐你還真了解他呢。”
陳慢慢道“那就算了，你說不是就不是吧，小花，你有什麼話說嗎？”
尤小花抬頭看了一眼餘羨，便一搖頭道“餘師弟技高一籌，鬥丹敗我，我，無話可說。”
“他那是公平贏了你嗎？”
陳慢慢露出不悅道“他用你妹妹的丹爐壞了你心境，否則你煉製出來的，說不定就是上品丹了。”
尤小花一聽，目光猛然一縮，忍不住看向了紅芍，露出了緊張之色。
餘羨也神色一動，但隨即恢複了正常。
隻有紅芍笑容微微一滯，緩聲道“什麼妹妹的丹爐？尤小草的嗎？”
“對，就是尤小草的。”
陳慢慢道“我記得尤小草不是死在升仙島了嗎？她的丹爐卻出現在了餘羨的手裡，說是在散修坊市買的，餘羨用那丹爐煉丹，可不就讓小花心亂了嗎？那鬥丹肯定輸啊。”
“餘羨。”
紅芍微微閉目，再次睜開，目光冷漠，她看著餘羨緩聲道“我記得你在離開升仙島的時候，你曾說過，你在登天梯上爬了幾天，什麼也沒做就下來了，對嗎？”
餘羨抬頭看向了紅芍，平靜道“是的，但當時我撒謊了，因為，我殺了很多人！”
陳慢慢眉頭一皺。
尤小花則麵色有些發白。
紅芍看著餘羨，目光微微閃動，她那多年不曾動搖的道心，此刻竟有些搖晃！
她居然有些不願聽餘羨下麵的話！
若是……小草是他殺的，那該怎麼辦？
殺了他嗎……不殺他嗎？
“師伯！”
卻是此刻不等餘羨開口，尤小花快速道“餘師弟已經把事情經過全部和我說了，那升仙秘境，完全就是個害人的陷阱……”
隻見尤小花迅速將餘羨和她說過的事情，再次講了一遍，最後認真道“其實餘師弟反而是幫小草報了仇。”
“是嗎？”
紅芍看一眼尤小花，又看向平靜的餘羨，緩聲道“互相殘殺，養蠱之地……說起來和真的一樣，隻是，我該怎麼信你？”
“門主大人若不信，弟子也沒法解釋的。”
餘羨搖了搖頭，直視紅芍道“那便搜魂吧，弟子死而無怨。”
紅芍眉頭一皺。
尤小花欲言又止，眼中帶著濃濃的複雜。
陳慢慢則伸手摸著下巴，一手忍不住去撓了撓自己的大腿……
選擇權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餘羨便痛快的交出去，自己生死，隻看紅芍自己抉擇。
雖然這種生死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極其讓人難受。
但沒辦法，紅芍若要搜魂，他就跑不了！隻能束手待斃。
若真搜……那便死吧，也算是給尤小草償命了！
餘羨目光炯炯，無任何心虛，害怕，隱藏，躲避之意。
他問心無愧！自然毫無心虛！
紅芍看著餘羨，仿佛要從他的眼睛看到靈魂深處，足片刻後，緩聲道“罷了，秘境歹毒，看來是某種邪惡陣法所致，過段時間我帶著你，親自去查探一二！而你即殺了那修士，便也算是幫小草報仇了，此事從此……不在追究！”
說罷，紅芍深吸了口氣，起身一步邁出，消失無蹤。
當初進升仙秘境足有四十多人，那麼小草被任何人殺的幾率都是四十分之一！
而就為了這四十分之一的幾率，搜魂餘羨嗎？
一旦搜了，若真是，他死就算是替小草報仇了。
可若不是呢！？他就白白被搜魂而死了！？
那紅芍以後怕是連結嬰都難！因為她一定會產生心魔！
所以紅芍不會去賭，哪怕尤小草是她很疼愛的徒弟，她也不會去賭。
說到底，餘羨也很得她喜歡，當然，這喜歡不是男女之事，而是長輩看晚輩的喜歡。
小草啊……此事罷了。
本來去升仙秘境，就有隕落的風險……而你非要去，生死有命……
紅芍離開了。
餘羨心中輕輕鬆了口氣，這種生死不由自己，由彆人掌控，彆人一念之間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哼，姐姐居然不搜魂？要我看，你就是凶手。”
陳慢慢卻看著餘羨冷笑道“隻是你很會偽裝而已，當初在李淑嫻那裡，我可就見識過了。”
“當初在李前輩那裡，弟子著實是身不由己。”
餘羨露出一抹無奈道“弟子若不鬥丹，李前輩不會放過弟子，鬥丹，又惹的長老不悅，記恨，弟子自然隻能以鬥笠遮麵，聲音沙啞，不敢示人。”
“記恨？”
陳慢慢緩緩站起，美目之中露出不善光芒道“怎麼，我很像那種記仇之人嗎？”
“不像。”
餘羨認真的看了看陳慢慢，搖頭道“長老麵容絕美，身若遊龍，翩若驚鴻，人間罕見，怎麼看都是一蕙質蘭心，心地善良的奇女子，豈是那等記小仇的惡人？彆人怎麼看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信。”
“額……”
陳慢慢麵色當場一滯。
便是尤小花那略帶緊張的神色都直接怔住，看著餘羨，滿臉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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