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亮了。
等到方成醒來時候，辦公室已經是大亮。
“小成？醒了啊。”耳邊傳來聲音，方成順著聲音來的方向一看，發現佟萬年此時已經坐在辦公桌上寫寫畫畫。
“佟老，現在是幾點了？”方成問道，這一次汲取知識，比起上一次來說更加的輕鬆了，同時，大腦也如同先前一樣，每次激活知識後，腦子的思考思維能力也在逐步增強，算是一個額外的收獲。
“還早，才剛剛九點十分。”
“我是年紀大了，睡眠少，順便整理下我們昨天討論的結果……”
“你再多睡會吧……”佟萬年一邊埋頭寫寫畫畫，一邊囑咐道。
“不了，睡這麼久，差不多夠了。”
方成快速起身，匆匆幾口吃了桌上留給自己的早餐，佟萬年立刻就拿起本子重新坐在了一起，“來，我們繼續昨天的討論！”
“石墨烯材料上清洗過程中……”佟萬年剛剛把問題提出，這一次，方成明顯感覺到了質的變化，昨天，他對於這個問題，頂多給佟萬年在材料物理學上給出一定的參考意見和可能存在的思路。
但是今天，完全不一樣了，佟萬年這個問題一出來，腦海裡直接蹦出來的，就是解決方案，而且這些解決方案還不止一種，每種辦法的優劣，難易程度，非常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仿佛千錘百煉萬分熟悉。
而對於佟萬年這樣的院士級彆的研究員，方成隻是開口點了兩句，頓時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眼中的神色仿佛挖掘到了不可思議的寶藏，“方成，你怎麼想到的，我怎麼沒想到，果然，還是年輕人的腦子活躍。”
“這樣的話，這種清洗辦法的實驗方案，有眉目了，雖然不知道能提升多少，但是，絕對能夠在過去的基礎上提升一截！”
時間緩緩過去，佟萬年不知不覺聊的越發投機，和昨天有了很大的區彆，昨天很大程度停留在征詢意見的程度，而今天，那種感覺，就仿佛在和一個同行在交流問題一般，受益匪淺。
……
再次翻過一個問題，佟萬年一翻筆記，連忙看向下一題，這一看，發現材料相關的一些問題已經交流完畢。這一題，反而回到了光刻機上，佟萬年有些意猶未儘。
“佟老，怎麼了？”方成也被這突然間斷下來，有些疑惑。
“沒什麼，隻是不知不覺和材料相關的問題已經交流完了，收益匪淺啊。”
方成聞言一笑“對佟老有幫助就行。”
“小成你太客氣了，這豈止是幫助，簡直是大有所用。”
“小成，你知道嗎，其實為難我們芯片製造的一個大難題，頂尖的芯片，倒不是那麼迫切，更迫切的是，我們的社會生產，應用最需要的普通級彆的芯片。”
“這些芯片我們能造，但是產量始終上不去，除去其他環節，其他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就是光刻機的刻印效率上不去。”
“小成你也知道，從某種程度來說，芯片可以簡單理解是一層一層光刻完畢後，然後疊加再刻，循環往複，最後封裝成芯片。”
“看上去很簡單，但是如何在這個疊加的過程，維持疊加在納米級彆的精準。”
“另外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在光刻過程中，光刻的快慢，很大程度，受到晶圓的移動加速度有關係，像國際領先水準的阿斯麥頂級光刻機。”
“早在去年，已經出產了每小時能夠完成600片晶圓的光刻機，換算一下，完成一整片晶圓隻需要6秒。”
“這6秒鐘，還得扣除掉晶圓交換和定位的時間，實際上光刻的時間還會更短。”
“而一片晶圓的光刻過程，需要在晶圓上近100個不同的位置成像電路圖案。所以完成一個影像單元的曝光成像時間，也就是006秒左右！”
“要實現這一的成像速度，芯片製造七大工藝，缺一不可，僅僅是光刻部分，晶圓平台就會以高達12g的加速度高速移動，12g的加速度啊，f1方程式賽車，從零加速到一百公裡每小時需要二點五秒，而那樣的光刻機，隻需要零點二秒左右。”
“可以想象這個加速度的可怕，而更可怕的是，在這樣的高速移動中，還要維持光刻芯片的精準。”
“要是國內有一家國際頂尖的一流生產商就好了。”佟萬年歎了口氣，滿臉遺憾。
而方成確是在最後一句聽入神了，鬼使神差問了一句“如果有，佟老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