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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完全坦白了,仲清霄所能設想的最糟糕的結局就是眼下,他的眼神開始絕望,絕望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論證似乎是正確的。
隻要怪物開始發瘋,她就會徹底暴走,沒有人可以從她手上逃脫。
已經決定了要死了,怎麼死其實並不重要,隻是難堪與折磨而已。
如果沒有羅珂這個怪物,他、父親,都會在更早的時候死去。
或許在某次搜尋物資中被怪物殺死,或許是被內訌的人類殺死,或許是被樓裡的怪物殺死,他們都曾經距離死亡那麼近,命懸一線,最後都拜羅珂所賜活了下來。
完全掌控著他們生死的怪物同時也是救命恩人。
如果現在,羅珂想要把這條命收回去,那麼無論她要收回的方式有多殘忍和痛苦,仲清霄都毫無異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樓梯間發出了一聲極度詭異的鳴叫,十分滲人的聲音,緊接著是人群驚慌失措的尖叫呼喊聲。
又出事了,直覺告訴仲清霄。
出現了問題。羅珂的呼吸出現了一瞬的遲滯,被她選中的奴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出現了反叛的思想,不受控製地提前異化了。
正常來說,那個叫梁瑤的女孩會在人們熟睡後消失,可她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異變了。
奴仆的異常會影響到主人,羅珂慢慢放開了仲清霄,一寸寸收回自己的怪物軀體,她盯著眼前的人類冷笑“看來又有人要死了,真是有趣啊仲清霄,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反抗怪物了嗎”
她的笑聲很陰森,就算是已經變回了人類正常的樣貌也無法掩蓋其可怖,仲清霄看著羅珂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直覺告訴仲清霄,外麵突如其來的變故可能和羅珂有關,是那個叫梁瑤的女孩嗎
所有人都外出查看了,仲清霄看了眼床頭的鬨鐘5:09,天空在將亮未亮的分界點。
仲清霄的表情甚至都有些木然了,他慢吞吞地起身穿好了衣服,走進浴室想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痕跡有沒有明顯到會讓人起疑的地步。
然而,鏡子裡人類的身體,脖頸、胸膛、腰腹,白皙乾淨,根本沒有一點痕跡。
仲清霄的神色出現了一瞬的空白。
他後知後覺,其實剛剛的窒息和痛感都沒有很強烈,作為脖子被勒緊的人,他甚至都能正常地開口說話。
為什麼他剛剛的恐懼並不明顯,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因為他其實並沒有感覺到多少痛感。
那隻震怒下的怪物,被他親自激怒的怪物,口中吐露著令人膽寒的威脅話語的怪物,甚至都沒有弄疼他。
她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他。
巨大的割裂感同樣也在割裂著仲清霄的神經,他們明明一起度過了很多美好的時光,無論是她抱回卷毛狗時說是為了和他培養感情的時候,還是她一直惦記著他喜歡吃的二明治這件事,亦或者是那個下午,她就坐在他的懷裡,發絲的芳香都能輕
易鑽進他的鼻息。
她望著他,很認真地挑選著關於海底的碟片,呆呆地說“其實鯊魚也很辛苦”的時候。
這些星星點點的瞬間裡,仲清霄在想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想。
他什麼都沒有想。
因為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他的內心正在被充盈著,他在完全被她吸引著,就像一個普通的墜入愛河的男性和自己的戀人在一起時那樣。
仲清霄後退了幾步,他退出了浴室,拿起了噴火器走出了門。
完全就是異變啊。
幸存者們無不驚詫恐懼,一小時前還躺在地上了無生息的梁瑤的屍體,此時此刻竟然自己站了起來,變成了格外詭異的模樣adashadash它的身體還穿著梁瑤的衣服,然而頭顱已經變成了一把斧子的形狀,黏連著血絲和肉的斧頭,而兩隻手也完全變成了刀。
像是一個完全沒有思維的殺人機器,可它之前明明是人的aheiahei這種感覺讓每個人都不寒而栗,人們已經準備好了噴火器的用途,然而他們發現沒有用。
火會燒化它的身體部位,然而十幾秒後那些部位會重新生長起來,根本不會蔓延,根本不會死亡,一個殺不死的怪物。
所有人都在急劇地驚恐著,意識到完全沒辦法消滅掉這個怪物後幸存者們開始四處奔逃,怪物展開了廝殺,尖叫聲不絕於耳。
啊啊啊啊啊”
在人類的哀嚎聲中,有一隻手,女人的手,用力地推了正在瘋跑的陳明一把,然後陳明懷著不可置信與憎惡的目光倒下,怪物追了上來,手刀起起落落,將落單的陳明砍成了肉泥。
最後懸在怪物頭頂上的那把斧子像是宣判者的狗頭鍘,哐當一聲落下,陳明的頭顱與身體的銜接斷裂,滾落。
骨碌碌
驚悚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忘記了尖叫和哀嚎,死亡仿佛就在這一刻降臨,他們好像逃不掉了。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噠噠,噠噠。
清脆的小皮鞋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穿著藏青色水手服的少女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她空手而來,冷靜得可怕。
“珂、珂珂。”白蘭恐懼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跑快跑”
“我來解決。”羅珂平靜地道出一聲,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摸出一副純白色手套,纖長的手指被白色的布料包裹,她一步步走向處於狂暴中的怪物。
怪物反應了過來,迅速甩著脖子上的斧頭砍了過去,羅珂輕易躲過,回以一個漂亮的飛踹,怪物被踹到了牆上,砸出一個熟悉的蛛網裂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跑吧。”羅珂道,“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她隻是來收拾自己的奴仆,可不會確保這中間會不會死人。
求生的本能讓人類們開始閃躲奔跑,他們甚至想都逃離18樓,隨便去哪裡都好,這裡有一隻殺不死的怪物,這太可怕了
仲清霄走出來時,就看到
了逃命的人群。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深深的恐懼,每一個人都在慌不擇路。
“發生什麼事了”仲清霄急急問了一句,然而沒有人理他,好幾個人無視了他從他身側跑過往樓下衝去。
唯有白蘭,她死死抓住了仲清霄的手臂。
“救救羅珂救救她”白蘭哭出了聲,“她為了救我們去拖住了那隻怪物。”
其實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仲清霄心中並無波瀾,羅珂本來就是怪物啊,她能解決怪物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他的目光,更在意他們手上拎著的噴火器。
“為什麼不殺了怪物”仲清霄看著,噴火器都在啊,為什麼不直接殺掉而是逃命呢
“不可能。”白蘭搖著頭,目光中的驚恐刺著仲清霄的神經,“不可能的那隻怪物沒辦法被燒死我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肉會重新長回來沒辦法殺死”
白蘭反複強調著,混亂又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