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殷梨亭!
殷梨亭這話說完,張翠山倒是有些驚奇。
六弟難得下山,說話倒是沉穩的很。
不過想想也是,六弟向來性格儒雅,小小年紀,卻被師父常說有文士風骨,有此表現,也正常不過。
隻是相較張翠山,眼前這些人特更是神色大變。
卻見領頭那人,一臉絡腮胡子,直上前問那張翠山道“在下乃是龍門鏢局都大錦,閣下可當真是江湖上人稱‘銀鉤鐵劃’的張五俠麼?”
張翠山卻笑應道“什麼俠不俠的,都總鏢頭言重了。”
說著又與眾人拱手道“各位來到武當,怎地過門不入?今日正是家師九十壽誕之期,倘若不耽誤各位要事,便請上山去喝杯壽酒如何?”
不想那都大錦眼瞧著張翠山品性風範,再定眼瞧了殷梨亭那沉靜眼色,頓時心裡一股涼氣從腳底直冒頭上。
卻高呼道“糟了!俺可受了蒙騙!”
呼罷翻身上馬,撥過馬頭,直與下頭人道“前頭那些人冒的武當名號,必是不壞好意,咱們快些追去!”
更是順著上坡的山路急馳,不敢半點耽擱。
殷梨亭聽得心裡咯噔一聲,卻知三哥是徹底悲劇了。直一聲不吭,也跟著奔走而去。
唯有張翠山,這才聽明白了是有人冒了自己武當名號,才叫那都大錦如此反應。
隻是還有不明之處,卻問道“那六人混冒姓名,都兄便由得他們去罷!”
都大錦氣喘喘的道“可俺受人重囑,要將受傷之人送上武當山來交給張真人。”
“眼下卻被另外一夥人給假冒姓名,走了去!”
“隻怕……隻怕事情要糟……”
張翠山還有些聽不明白,邊上殷梨亭卻插嘴問道“那受傷之人可是三十來歲,生的濃眉方臉,外貌粗狂,手上老繭頗多,肩膀兩臂棱棱突起?”
都大錦一一對應,卻是絲毫不差,連忙點頭而應。
不想張翠山卻高呼一句“此不正是我那三哥!”
都大錦一聽這話,直覺是跌磕蹭蹬。
心裡暗自後悔,不該趟這渾水!
隻是眼下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已入此局,當也抽不得身!
隻得快馬加鞭,盼望那武當三俠千萬不要出事。
一行人奔走至日落時分,眼看將至十偃鎮,忽見道旁一輛大車歪歪的倒臥在長草之中。
再走近幾步,但見拉車的騾子頭骨破碎,腦漿迸裂,死在地下。
都大錦一瞧,這騾車正是熟悉的緊,當即心裡算是徹底絕望,心道那俞三哥怕是凶多吉少。
隻是一群人中,還是張翠山與殷梨亭最是焦急。
卻見兩人飛身下馬,張翠山搶先掀開大車的簾子,隻見車中無人。
正是四處環顧,卻聽邊上殷梨亭指著遠處長草中高呼“那裡有人!”
旋即便是朝著那方向飛奔而去。
張翠山緊隨身後,遙遙卻見長草中一人俯伏,動也不動,似已死去多時。
張翠山心中怦怦亂跳,搶將過去,瞧後影正是三師兄俞岱岩,急忙伸臂抱起。暮色蒼茫之中,隻見他雙目緊閉,臉如金紙,神色甚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