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可沒空拯救世界!
京城的夜晚總是披著一層灰蒙蒙地陰霾。
鐵履踏足,沙沙聲不絕於耳。
崔江貓著腰跟在傅餘歡的身旁,怯生生地看著周圍的街頭巷角。
“頭兒……”崔江尷尬地笑了笑,“您也出來巡街啊。”
“看看。”
傅餘歡一身勁裝,平然點頭。
他給人的感覺並不是高冷,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隔閡,讓任何人看到他第一眼想的都是。
他肯定是個高手。
鄭年總結的也很到位,“不好好說話,裝高手。”
不過這並不怪傅餘歡,他的身世使然,造就了他這樣的性格以及對待事物和人的態度。
儘管如此,鄭年還是一眼看出了他情商為零,但是智商超高,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捕頭之位。
傅餘歡年紀不大,腦子非常靈活敏銳,如果說鄭年查案憑借的是老道的經驗和對人的刨析,那麼傅餘歡則是依靠強大的觀察力、過人的記憶力和敏銳的思維。
但他很單純,單純的像一張白紙。
白紙走在街上。
他不是來巡夜的,而是去辦鄭年交給他的事情。
與巡夜隊伍並行了幾步之後到了一處,便消失在了巷子裡,崔江疑惑的左右看了看,也沒敢多嘴。
長安縣的民坊數不勝數。
距離商坊和市越遠的民坊,道路就越錯綜複雜,但此時的傅餘歡卻已經熟門熟路,這半個多月以來他所做最多的事,就是熟悉整個長安縣。
蹲坐在圍牆之上,望向院子內,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到這裡了,但是卻從未進去一步。
以往錦衣衛一直在這裡把守,沒有給過他機會。
可是今日,錦衣衛已經撤去,諾大的院落裡此時隻有一些過路的乞丐,翻牆而入避寒,隨便找一個屋舍或就在大廳睡了。
傅餘歡並沒有貿然進入,而是環顧四周,等待了一刻鐘的時間,確保周圍再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後,才翻入院牆內。
他的表情非常專注,像是一隻穿梭在黑夜叢林裡的豹子,腳下沒有一絲聲音。
整個身體呈弓字,這是與生俱來的本事,在荒漠、叢林生活了十幾年,早已經習慣在惡劣的環境下求生。
他對危險,極度敏感。
在黑夜,他就像是一隻經驗豐富的猛獸。
乞丐的鼾聲此起彼伏,這是錦衣衛撤去的第一個夜晚,想必這裡會有很多不速之客。
這個院落是當日蠱練聖童從鴻臚寺出逃後來的第一個地方,也是龍隱大師找到她的位置。
在鄭年破獲大案,武思燕親手抓住蠱練聖童後,這裡的慘案也被刑部和大理寺直接接管。
長安縣隻收到了死亡通知和封門的指令,並沒有接到其他的信息。
鄭年初步調查隻能得知這是一家頗具名望的門族,家裡都是武道之人,出過一個六品尚武境的高手,曾在慶王手下。現在的幾個家族中流砥柱也在慶王府做門客。
事發當夜全家五十六口人,有五十三口死於蠱毒,一幼女下落不明,兩個門客在慶王府未歸,逃過一劫。
跨步進入正廳,夜風蕭瑟,月光斜斜照下。
傅餘歡的鼻腔抖動,他嗅到了一股氣。
是殺氣。
隱藏在暗處的殺氣。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本事,在灰暗的深林裡生存的本事,在荒漠裡苟且的能力,能夠嗅到旁人無法嗅到的氣息。
刀光一閃。
傅餘歡腳下輕微一動,向右挪開了半步,僅僅是這半步救下了他的命。
左側的地板已經被打碎,傅餘歡抬頭看去,房頂之上蹲著一個人,他的身材很矮,似乎隻能到自己的腰間。
身體圓滑,迎著昏暗根本分辨不出哪裡是頭,哪裡是腰。
更像是一個肉球。
傅餘歡冷聲輕哼,左足跺地,猛然身形直衝而上,肉球躲過的那一瞬間,方才站立著的木梁已斷做兩半。
若不是傅餘歡在黑夜之中的敏銳超與常人,根本看不清楚那肉球是翻著跟頭落在地上,他的身體實在是太圓了,甚至兩條腿伸展的情況下,還是圓的。
“你是誰。”傅餘歡落地。
肉球沒有回複,雙手從腋下伸出,竟是放在了腹部,瞬間兩道炁直奔而出。
傅餘歡左右閃避,下潛身形直奔肉球而去,右手在淩空之中隨意抓住了桌上的花瓶,待到肉球看清傅餘歡身形所在之時,花瓶已經砸在了他的頭上。
肉球趔趄三步,鮮血留在了和脖頸化為一體的臉上。
“八嘎!”粗嗓沙啞厲聲道,隨後張開大手撲上來。
肉球的手居然和他的腦袋差不多大,傅餘歡恍惚之間竟然看到了肉球有三顆頭。
反抓手中藏著的兩塊陶瓷碎片,擲出一片,轉而從右再攻,手持一片,自下而上。
便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