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內出血,很麻煩,你們最好去一邊安靜等待。”
陳尚東等醫生走開,見宋愛萍淚流不止,便從褲兜裡掏紙巾給她,不意帶出個物什出來。
“皮卡車沒裝行車記錄儀,越野車卻是裝了的,可現場怎麼都沒找到……”,王隊長的話陡然在他腦海裡響起。
“姐,你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陳尚東見宋愛萍望著手術室門口凝噎呆愣,也不多做解釋就匆匆下樓。
“華子,你們在哪?”
一樓急症室門口已經沒有人,陳尚東隻好掏出手機問。
“我跟龍所在醫院門口,正準備走呢,出啥事了?”
“王隊長他們呢,不是找行車記錄儀嗎?”
“他們在住院部三樓。怎麼,你有線索?”
“我在事故現場撿了張內存卡,不曉得是不是他們要找的。”
“我靠,你不早說。等等啊,我們馬上過來。”
片刻後,龍所帶著華子和賀東氣踹籲籲地跑來,“你看我跟老王這頓飯吃的,竟有這麼多事。快,內存卡在哪?”
陳尚東遞過內存卡,龍所接住瞥了一眼,“撿的?你怎麼不早點交出來?”
陳尚東自然不可能明說自己是順手牽羊,隨口遮掩道“上車時撿的,剛才一忙給忘了。”
龍所端詳一會點頭,“這肯定就是越野車的行車記錄儀。走,咱找老王去。賀東,你把車上的讀卡器拿來。”
住院部三樓醫生辦公室裡,王成壽通過電腦看過視頻後猛拍大腿,“好家夥,這事搞不好還得讓刑偵隊的老陳過來。”
龍所不解,“為什麼?”
“通過第一次筆錄和剛才的再次問話,鄭大利仍然一口咬定對方全責,且越野車是死者開。
可另兩名生者卻出現了明顯的恐慌,前言不搭後語,蔣翠梅甚至嚇哭了。
我心裡正犯嘀咕,看過視頻才知道,鄭大利在說謊。現在至少可以確定,事故責任跟皮卡車無關,主動撞上去的是越野車。”
陳尚東聽得這話,心裡的千鈞石頭落了地,恨不得馬上告知宋愛萍。
“你怎麼懷疑越野車不是死者開?他是貨真價實的司機啊。”龍所疑惑道。
王隊長一笑,“出城路口的監控視頻已經調出來了,顯示越野車出城時司機是鄭大利,他剛才吹過的酒精測試儀也佐證了這點。這起車禍起因是越野車突然左拐,最根本的原因恐怕是酒駕。”
“死亡的司機呢?有沒有喝酒?”
“法醫鑒定,他沒喝酒。”
華子倒吸一口涼氣,“我靠,這事鬨大發了。事發地點絕對有人動過手腳,搞不好這事還牽涉到謀殺呢。”
“所以啊,我懷疑老陳可能要接手案子,不過這些還得等鄭大利的檢查報告出來再說。小陳老師,我再次謝謝你,你可真是我們警界的福星啊。”
陳尚東客氣兩句後告辭離開,急不可待地往手術室跑去。
此時已是淩晨三點多,辰河市人民醫院門診大樓天台上,宋愛萍孤零零地坐在一角痛哭流涕。
陳尚東離開後,她問過醫生和一些病人,知道顱內大出血多無生還可能,就算救活也有很多後遺症,變成植物人的例子更是不知凡幾。
關鍵是車禍致死的全責賠償款會高達近百萬,這個數字讓她徹底絕望生無可戀,隻好來到樓頂希求一了百了早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