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的接過煙點燃,“咱這地方雖然落後,曆史卻很悠久,戰國時屬於楚國,王公貴族特多。前兩年有人在這裡挖出個戰國古墓,一把劍賣掉好幾萬呢。”
陳尚東笑了,“考古是考古,盜墓是盜墓。”
售票的大搖其頭,“都一樣,挖墓前是考古,挖開後都是盜墓的,反正沒人會承認自己是盜墓人。”
彆說,這話頗有幾分哲理,陳尚東點頭笑了笑。
車到蓮花鄉,陳尚東下車轉了轉,地方果然簡陋。說是鄉鎮,跟村沒啥兩樣,一泡尿撒不到一半鎮子肯定走完。
一叢白樺林下,幾座平房圍起來,就是鄉治,道路兩邊散落幾間商鋪,就算不大不小的鄉鎮了。
陳尚東原也沒想住一宿再去新海村,打量一番問明路徑後朝山上走去。
老話常說“望山跑死馬”,陳尚東起先不信,如今才知其中難處。
贛州境內山巒普遍海拔甚高,最少都有1600米,群山綿延,青綠草甸一望無際,間或有高山瀑布、奇鬆異石,雲霧繚繞處,襯著藍天白雲,讓人覺得人間天堂也不外如是。
身邊美景美則美矣,陳尚東卻沒興致,連續的翻山爬坡讓他疲憊不堪。
山路本就不好走,他還得提防爬蟲野獸和坑窪陷阱,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深淵粉身碎骨。
如此走了個把小時,天色已暗,他擦擦額頭汗滴,心裡有些後悔和慌亂。
早知這樣是該找個地方住一宿,如今寂靜的山林裡見不到一人,新海村也不知還有多遠,未知的恐怖漸漸籠罩了心頭。
“罷了,大不了去山頂歇一宿。”打小在山裡長大的陳尚東自我安慰道,索性坐下來,從包裡掏出麵包和水吃起來。
“萬事等飽了肚子再說,”陳尚東邊嚼邊想,“按理走了個把小時,也快到了。”
吃完麵包夜幕已經降臨,身周變得漆黑,不時的鳥鳴更顯幽靜陳尚東打開手電,沿著山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踽踽前行,翻過又一座山頭,終於見到山腳處隱有亮光。
他大喜過望正要下山,突覺身後有動靜,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不會真是狼吧?那才是天滅我也。
世人都知,走夜路時被狼跟上是最恐怖的事,隻因狼堅韌不拔,發現目標決不輕易放棄,且殘忍暴虐陰狠至極,人在晚上碰到大抵沒有好果子吃。
陳尚東三步一回頭兩腿顫巍巍地走到山腳,立刻撒開腿丫子朝亮光處奔去,跑到近前,才發現是個洞穴所在,兩支火把插在洞口,一個小夥衣衫爛樓地躺在地上,兩腿鮮血淋漓,白肉翻出來隱約能看到骨頭。
一頭狼屍離他不遠,點點血跡延伸開去。
陳尚東趕緊跑去查看,發現傷者胸口插著把匕首,鮮血還在流淌,不由暗歎“這怕是難得活了,”扶起小夥,見他臉色慘白兩眼緊閉鼻息微弱,“你還活著麼?快醒醒。”
喊了幾聲見沒反應,陳尚東從包裡拿出水對準小夥嘴唇灌下去。
過了半晌,小夥悠悠醒轉,卻已是命在旦夕隨時會撒手塵寰。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陳尚東問。
小夥艱難地開口“我吳偉考古。”
陳尚東恍然道“你就是半個月前進山的那個考古人?你同伴呢?要不要聯係他們?”
吳偉搖頭,“仨分開沒信號。”
陳尚東猜道:“你們一共三人,分彆到龍勝縣的各個鄉裡,如今手機聯係不上?”
吳偉點頭。
“你怎會變成這樣的?”
“碰到狼打死還有,兩人搶”
陳尚東驚道“你是說你碰上了狼,用槍打死一頭,還有一頭?然後又碰到兩人搶你東西?”
吳偉點頭,麵現焦急,“追”
“追什麼?”
“靈玉扳指”吳偉說到這裡頭一偏,撒手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