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定了定神，這才拱手施禮，“前輩言重了，晚輩願意為曆史聯盟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嘿嘿嘿，不必如此，老夫所求之事很簡單，想必你已經知道，九重天為曆史天劫最強之處，不可輕動，我等雖然號稱九重天曆史聖人，實際上一言一行皆是雷霆，有些事，我們出麵了，反而更糟。”
“嗯，具體來言，老夫是希望你能堅守在現世，成為一個釘子，為曆史聯盟爭取一些緩衝時間，老夫必須告訴你，曆史蟲魔這一次與現世蟲魔聯手，所謀甚大，而曆史聯盟卻又因為現世文武聖人的緣故，目前不方便出麵。”
“你可能還不知道，現世之於曆史，其實是占了大便宜的，就好像現世的人，不管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對曆史臧否一番，甚至是胡亂塗改，蒙蔽未來。所以也因此，現世五大文武聖人裡，就算是最弱的，也能一個打我們五個，這是實情，而之前這一戰，我曆史聯盟的兩位聖人就被現世的文武聖人給斬草除根了。”
聽到此話，李肆大為震驚，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隻猜到曆史聯盟吃了大虧。
“前輩，這是為何？”
“這就是曆史的本質，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曆史既然代表著寂滅，灰燼，過往，就不可能在戰鬥力上強過現世。”
“可是，現世卻也不是最強的，最強的是未來，若有一日，未來與現世對接，那才是彌天大禍，而這正是我們曆史聯盟最主要的責任之一，另外一個責任就是每三千年推動一次曆史天劫，對所有試圖長生不老的人進行肉體摧毀，指引他們回歸曆史，但很可惜，現世中的文武修士隻要成為聖人，我們就拿他們沒辦法，因為曆史天劫的威力，取決於我們平時的努力。”
“比如這一次，現世的兩個文武聖人，一個夏木，一個江寧，他們聯手謀劃千年，最終竟是摧毀奪取了大部分第一重天，等於把曆史天劫的一部分力量占為己有，這樣，他們不但可以推遲曆史天劫爆發的時間，也能變得更加強大，他們手中有一物叫渡世寶笈，可以將現世中大量的人才，物資藏匿其中，可以躲過曆史天劫的打擊，此方法又叫做雞犬升天。”
“難道曆史聯盟就沒有什麼反擊之法？”
李肆很好奇，心中隻信了三分，瑪德，曆史聯盟這從上到下都是老狐狸，可彆蒙蔽拐騙了我這個小萌新。
“反擊之法，自是有的，但我等身為前輩，不好把事情做絕，現世的長生者，為了求長生可以不顧一切，可以毫無下限，我等卻不能，把現世搞得一團糟，對未來會造成極大影響。”
“不過，這不代表我們什麼都不做，後續我們將裁撤曆史契約者，曆史輪回者，挑選精銳，組成曆史獵人，而你，就是我們第一批選中的。甚至，你在現世的堅守，可以算作你轉職曆史獵人後所接取到的第一個曆史任務，從現在開始，你每在現世堅守一日，就會獲得一道曆史法則的獎勵。”
這番話，李肆信了四分，想了想，他便問，“可有其他援助，或者情報支援？”
“其他援助暫時沒有，因為曆史聯盟損失極大，很多人陣亡後還未複活，但情報的話，還是有的，先說現世，有五大文武聖人，其中三個隱藏極深，你不會碰到，剩下的夏木，江寧，聯手創建大夏仙朝，借此攫取國運，人才，但這兩人目前占領了曆史第一重天，是不可能更不會返回現世了。隻有未來現世中出現曆史天劫，他們才會衝破天劫，進入新的現世，以此來完成長生不死的目的。”
“至於與你正在交手的蟲魔，背後有九大母巢支援，這每個蟲魔母巢裡，都有九個母蟲，可以根據敵人的實力來更改調整，避開你的優勢，直擊你的弱點。所以理論上，你獨自一人是打不過他們的。”
“這些蟲魔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培養出一個蟲魔天命，但一直以來，我曆史聯盟都對蟲魔高度警惕，絕不給他們培養蟲魔天命的機會，所以它們從未在曆史中得逞過，而這也在很大程度上，拖住了曆史聯盟的很多主力部隊。”
“蟲魔不能培養出天命，這是我們曆史聯盟的底線，我們可以對現世的文武聖人退讓，但蟲魔天命絕對不能形成，這也是老夫今日來找你的原因，蟲魔想在現世之中培養出蟲魔天命，此事絕對絕對不能讓它們得逞，李小友，拜托了，無論如何也要多堅守一段時間。”
聽到這裡，李肆點點頭，“我還有一個問題，現世中的文武聖人，不在乎蟲魔培養天命這件事嗎？”
“不知道，這個真不好說，老夫也不願講他們的壞話，但有一點是不會錯的，那就是，他們更在乎他們自己和他們的追隨者能不能得長生？”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真的就不能支援我一點實際的東西？”李肆直截了當的問。
結果對麵的老頭兒嗬嗬一笑，仿佛對他有此一問早有預料，“不是不能，是沒有意義，你的曆史領地已經形成了具有你自己鮮明烙印的曆史天命，這玩意說好聽了叫天命，說不好聽了就叫社會生態，我們支援的人來了，首先就會影響到你的曆史天命。”
“凡世之中，不同族群，不同地域，飲食風俗習慣信仰穿著都不一樣，你吃辣，他不吃辣，你把香菜當無上美味，他把香菜當做噩夢之源，這尚且能打得頭破血流，爭個麵紅耳赤，何況涉及超凡力量？”
“李小友，你為何沒有想過，投石機這種技術難度不大的戰爭器械，在彆人手中就發揮不出如你這般的威力？是因為你掌握的技術難度更高麼？非也，這是你治下的民心，你麾下的士兵，還有你培養的天命，從一開始就把投石機當做信仰之物，你們熱愛投石機，想方設法的鑽研投石機，人心所映，天命所顯。”
“所以你如今的天命，就是最適合投石機發展的天命，甚至可以叫做投石機天命，它的一切規則，無論潛規則還是表規則，都是圍繞著投石機而生的，不然你怎麼解釋，你手下一百五十個夜不收轉職成一百五十個文修士，結果裡麵掌握廟算演武神通的就多達一百四十二人？”
“雖然，九品的文修士很弱，可你要知道，在大夏仙國，在夏木，江寧這兩大文武聖人手下，一千個文修士，也未必能出一個廟算演武神通。”
“而老夫敢料定，今後你的曆史主城裡，圍繞著投石機而生的人才會越來越多，彆人就算拿到了與你同款的投石機，在你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老夫若派出援軍，實力弱了吧，沒什麼用，實力若強大，必將與你的曆史天命發生衝突，此事非常不美。”
“當然，日後有機會，李小友你也可以試著培養其他性質的天命，刀槍劍戟，琴棋書畫，血肉苦弱，機械飛升，無一不可，天命這玩意，可塑性極強。咱們曆史聯盟掌握無數的曆史，隻要你想，就無所不能。”
老頭最後丟下這句話，神秘一笑而去。
而李肆明知道這老家夥在挖坑，都忍不住心向往之。
的確，天命養成這種事情，是真的會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