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珠子不過眼球大,其中燃燒著一簇黑色火苗,正是梟元珠。
簪星目光一凝,飛身而起,伸手去奪那漂浮在空中的梟元珠。
鬼厭生手中修羅傘直撲簪星而去,簪星不得已,隻得側身避開,鬼厭生朝梟元珠掠去,身後有銀槍如蛟,朝著他重重砸下。
帶起的槍風如山嶽,鬼厭生心下一跳,猛地錯身,繡骨中朱色槍靈瞬間穿透漂浮在空中的珠子。
“啪——”的一聲。
梟元珠裂成了兩半。
簪星和鬼厭生同時抬頭,朝梟元珠飛去,那兩塊珠子亦如有自己的意識,飛入二人心頭,頃刻間消失。
一股撕裂感從心房傳來,仿佛心臟將要被這珠子撕碎,簪星驀地彎下腰去。
“怎麼了?”顧白嬰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她。
在他身後,修羅傘金色光芒衝著他的後背而來,鬼厭生眼底滿是扭曲的恨意,他道“去死——”
“小心!”
金色的傘尖,從女子的前胸穿過。巨大的魔元之力將她身體掀翻,撞碎了佛塔花窗,從塔尖直直墜落而去。
她的手還維持著方才推開顧白嬰的姿勢,青色魔元之力卻從胸膛漸漸消散溢出,伴隨著豔色的血。如一方無聲枯萎的蝴蝶,從花枝飄落。
“小殿下——”
腰間的那枚小小的青色鈴鐺突然爆發出一連串劇烈的鈴響,少年猛地低頭。那枚自打他佩在身上便不曾有任何動靜的結心鈴,響聲刺耳而尖銳,如有人拿著利劍,一刀刀剜著他的心頭。
恍惚間,似有細雨淅淅瀝瀝,山洞裡燃著明亮的火,有人在他耳邊說話“人和人相處,除了相遇就是分離。分離時多,相遇時少,活著總是如此。”
多羅台上清涼的晚風,轉瞬就成了將大地覆蓋的深雪,雪地裡並排寫著的兩個名字,親昵又般配,她說“約定不僅要留在雪上,更重要的是留在心裡。師叔,你要將我的話記在心上。”
什麼約定?她又曾說過什麼?
結心鈴的鈴響聲聲撕裂,將他的長夜突兀地撕開一道口子,有清風一點點偷擠進來,在青石上落下重疊的人影。
“師叔平日裡不如多多指點我,介時我練好了棍法,師叔也與有榮焉。”
“太焱派中,你的幻術最好,師叔,你能不能教教我?”
“師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師叔”
女子清亮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漫天星辰灑下,重重夜幕中,有人站在自己身前,望著他的眼睛認真開口“顧白嬰,我想改變我的命運,也想改變你的。”
“砰——”的一聲。
腰間的青色鈴鐺,似乎終於經不住這樣劇烈地震顫,在空中倏然粉碎。
少年猝然抬眸“簪星”
“楊簪星!”
佛塔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