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時尚之都的人總是這樣浮誇,喜歡用看土鱉的表情來瞧著他國人。
還有不少南大陸高原地帶的人種,不少人都是被人騙到這裡簽訂了不平等的契約合同,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幫資本家們乾活。
他們皮膚更紅潤也更粗糙一些,渾身上下都帶著凶悍的氣息,在哥廷哈根與其他北大陸白色人種對比,顯得格格不入。
這些都是在利茨很難見到的情形。
畢竟在國都中心宮殿附近,駐紮著幾十個國家的外交大使館,有大量外國人在此定居生活也很正常。
與利茨很相似的地方是即便在車站附近,也安置著一個巨大的工廠,它的通風口裡冒著出滾滾黑色濃煙,比蒸汽火車還要誇張很多,工業廢料從通風口排出後不斷吹向城市。
“好大的工廠。”
凃夫的確被這樣的景象給稍稍震撼了,像這種汙染嚴重的大工業廠區,在他生活的時代大概會以25指數嚴重超標的名義被強製整改吧。
“朋友,是第一次來這嗎?不必如此驚訝。”
有本地的市民注意到他驚訝的眼神和帶著北部海灣的口語,笑著提到,“其實像這樣的工廠哥廷哈根還有好幾十個,規模比一般工廠都要大得多,因為這是由政府特批的一項產業。”
“是生產武器的嗎?”
“並不是,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挺人聽說那種特殊的機器能夠在不獲取能量的前提下,還能繼續工作。”
那主動搭話的男人也覺得這很好笑,“如果拿東西能實現的話,實在是不少工廠老板的畢生心願,他們做夢都想不用發錢也能讓工人們安心工作。”
“感謝您的回答。”
凃夫對這種在科學道路上注定錯誤的研究毫無興趣,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人在研究這種東西。
在人群中行走的凃夫,很快便注意到了一個生活小細節。
比起顯得很拘束的他國人民,這裡的哥廷哈根本地人不管放在哪都最顯眼,他們總是高高的昂起頭,這大概就是拜亞王國近幾十年變得強大,也讓這個國家的子民挺起了腰杆。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蘇菲好奇的看過去,溫斯特一家人從火車上下來時,便見到了前方不少人圍成了一小圈,那裡發生了一些狀況。
“先生,快醒醒。”
“似乎是中暑了。”
“有沒有醫生或者從事醫務人員幫忙。”
從旁人的話語中台判斷,似乎是一位在車站附近招攬生意的車夫,不知是否因為疲勞過度啪地一聲倒在地上,熱心的市民們立刻找起能解決這件事的人。
“我是醫生,讓我來看看,大家儘量疏散開來,彆擋住空氣流動。”
從火車上走下一位頭發油光水滑,長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他抱著隨身攜帶的箱子立刻蹲在那車夫旁邊。
打開之後正是一盒醫療箱,經過檢查後立刻動手救治起病人。
此刻,焦灼的情形頓時吸引了不少人來此圍觀,默默為那人加油。
小胡子醫生兩隻手掌反按壓著昏迷者的胸部,連續試了許多幾次後才終於有了效果,昏迷過去的人吐出口氣來。
他又趁勢向那人嘴裡喂了藥,直到弄了許久昏迷者才慢慢悠悠的睜開眼睛。
“你的心臟有些問題,可能是遺傳性疾病或其他什麼,最好抽空去醫院檢查一遍,哪怕這會花不少錢也一定要及時治理,絕不能再拖下去了。”
那位乾練的小胡子醫生在車夫醒來後不忘囑咐一些注意事項,聽起來可不像小病。
“先生……感謝您救了我的命,謝謝,十分感謝您的仁慈。”
那車夫經過最初的險情後也意識到了剛才情況的危機,連聲向這位醫生道謝,他眼裡滿是感恩之情。
“這是我該做的,不用客氣。當然,你也可以來我的診所,名片上有我的地址。”
小胡子醫生在解決了這件事後,下意識順手遞上了名片準備起身就走。
“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恩惠。”
可當對方接過名片的一瞬間,本來感恩戴德的車夫見到上麵的,忽然名字時臉色一變,“門迪先生……您是蘭蒂斯人?”
“是的,這不是什麼問題,我在哥廷哈根有近十年的居住史……”
那位被稱作“門迪”的小胡子醫生似乎準備解釋,可對方看他的眼神簡直如同隕落的流星一般,短暫閃耀過後又迅速暗淡下去。
他冷冰冰的推開對方的手,並將名片還了回去,“很抱歉,門迪先生,如果我早知道是一位蘭蒂斯人向我伸以援手,我寧可剛剛沒人救我的命。”
“這些是作為您看病的報酬,它們是我身上全部的錢,您必須收下。”
說著,車夫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零碎的鈔票,幾克朗、十幾克朗的紙鈔,一股腦的向對方塞了過去。
“我現在必須尊稱您為一聲先生,因為您救了我的命,但我絕不會感激你,哥廷哈根人永遠都不會感激蘭蒂斯人。
如果不是我還有一對兒女要我來養活,我現在簡直恨不得立刻死去。”
那個車夫喃喃自語時突然掩麵哭出聲來,不知腦袋裡的哪根筋忽然崩掉了,竟然比剛剛大難不死的情緒更加激動。
“說得對。”
“就該這樣。”
“快去醫院檢查,蘭蒂斯人能安什麼好心,他喂你的說不準是毒藥。”
在圍觀者中大部分人都露出讚揚的神情,對這樣的事也習以為常。
那叫門迪的小胡子醫生被迫收下錢後,想張嘴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在旁邊不少人哥廷哈根人厭惡的目光和言語中,最後灰溜溜的離開。
本來隻是圍觀的凃夫忽然受到些觸動,他眼神迷惑地抬起頭瞧向這些剛剛明明很友好,但一瞬間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拜亞人,國都市民,哥廷哈根人。
在他們身上仿佛有一種莫名的民族自豪感,即便在密不透風的濃煙中,呼吸著質量不達標的空氣,也仍是一副驕傲的模樣。
因為那些工業化的產業是財富的符號、是國家強大的象征,也是維持著他們自豪感,讓每一個人都能挺直腰杆的實在東西。
一直作為旁觀者的伊森叔叔見證這一幕後,好笑又好氣的開口
“瞧,這就是哥廷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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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什麼叫男人的諾言,我說七點前更新就是七點前(狗頭jg)……第二章沒寫出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