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庇護!
他用力的撕咬住下唇,可它仍不停地顫動著,大顆的淚珠順著他的臉旁滑落下來,低落在鱔魚麵裡,濺起一朵朵晶瑩的花。
踏馬的,今天還真是夠丟人的,他抬起手想要擦去淚水,可怎麼也擦不乾淨,情緒不斷的湧上來,到最後他再也忍不住了,用一隻胳膊遮著眼,咬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白天依看著眼前哭的委屈的像個孩子一樣的中年男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拿著紙巾,猶豫著要不要為他擦擦淚水。
豐隆的麵孔不斷抽搐著,眼淚怎麼都止不下來。彆人都說,他是天空之城大名鼎鼎的雲中君,都在渴望他的權勢,金錢,可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心裡藏了多少委屈。
年少時的噩夢一直如同夢魘一般圍繞在他的周圍,他不知有多少次夢醒,看著周圍的黑暗,身體不由自主的縮成一團,顫抖著蜷縮在角落裡。
他從來沒有可以傾訴的人,就像他從沒向彆人說起過,自己年少時發生過的事一樣。他最害怕的事就是某一天醒來,身邊的人都得知了他身上發生過的事情,用鄙夷的目光看他。
“這個,你坐那裡好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擦試著他臉上的淚水。待擦完之後,白天依伸回手,指了指靠近裡麵的那張桌子,無奈的笑著。
“魚湯麵都快要坨了,他們也是要吃飯的阿,你也不想讓他們看到你哭吧。”
“你背對著他們,他們可以把桌子搬到外麵吃。”
豐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徑直走過去,聽話的坐到了那裡。
待親信們都裝好飯走出去,確認無一人發現後,白天依才鬆了一口氣,這要讓這些雇傭兵們知道,他們的老板居然說著說著就哭了,絕對會輕看他的。
看到月初和月落姐姐還在門口等待著,沒有和那些雇傭兵們坐在一起,她吃力的抬起一張小桌子,送到了外麵,又裝了兩碗魚湯,搭配上玉米餅和紅油送了過去。
待一切都做完後,她才鬆了一口氣,扭頭看到豐隆麵前的鱔魚麵,依舊是動都沒動一下,不禁皺起了眉頭。
“快點吃吧,鱔魚麵都坨了。”
“哦?”
豐隆如夢初醒一般,猛的低下頭吃起了麵。
白天依看著他的身體又開始微微的顫動,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不禁歎了一口氣。
就算過往很不幸福,也要愛自己,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
……
“小家夥,我該怎麼稱呼你?”
待吃過飯後,豐隆又恢複了那副冷淡而又高傲的姿態,臨出門前,扭過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這個,我叫白天依,你…叫我小依就成。”
“嗯”
他冷冷的回複了一聲,扭過頭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才傳來聲音。
“我叫豐隆,你可以叫我雲中君,或者喊我大叔,或者喊我其他的什麼,都可以的。”
白天依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如同一棵鬆樹那樣挺拔,但又莫名的像一株蓮花,又歎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一連吃了三碗鱔魚麵,桌子上滴了好多湯汁,又吃了十個玉米餅,還倒了一整瓶香醋,桌子上灑落了好多食物殘渣。
最為關鍵的是,他還沒付錢呢。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好意思,拿著袋子把她家的冰櫃一掃而空的,連一瓶紅油都沒給她剩下。裝完之後,再揣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趾高氣昂的走出去的。
天空之城的最高統帥了不起啊!吃東西都不用給錢嗎?她現在真的是非常鬱悶。
今天這一天可真夠鬨挺的,短短一個早上,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足足有三波人馬來到她家裡,一口氣吃完了六百多個餃子,快五十個烤肉餅,八碗鱔魚麵,所有魚湯麵,還有不知多少個玉米餅。
哦對了,最為關鍵的是這個雲中君豐隆,吃就吃吧,還把她家冰櫃裡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一瓶紅油都沒給她留。這要是老媽回來了,估計自己又要挨一頓說了。
“小依,想什麼呢?”
張月初走了進來,看到小依還在發著呆,揉了揉她的頭發。
“我在想,老媽回來之後,我又要挨一頓說了。”
“無所謂的,隻要人沒事就可以了,阿姨會理解的。”
張月落也走了進來,看著小依一臉的鬱悶,嘿嘿笑了起來。
“不過說實在話,雲中君對你真的很不一般啊。要知道,那家夥暴戾凶狠,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原本想著,咱們能保住命就很不錯了。”
“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對你這麼溫柔。”
張月初嘿嘿怪笑著,拖長音模仿著他的口氣。
“我叫豐隆,你可以叫我雲中君,也可以喊我豐隆大叔。”
“姐姐”
白天依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撲過去就要撓她的癢癢,卻被她壞笑著躲開了,還順勢把她按在了牆上,壞笑著準備吻上去。
白天依一看這種架勢,頓時羞紅了臉,一個勁地掙紮著,卻被她箍的很緊。
張月落眼看事情不對,悄悄溜到姐姐的身後,握住她的腰,然後撓了起來。張月初頓時笑個不停,一個勁的求饒著。
三人鬨了一陣,張月初也有些渴了,剛才就一直沒有喝水。她打開冰箱想要拿一杯米酒喝,卻發現裡麵是空空如也,頓時愣在了原地。
“小依,米酒呢?”
她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剛才還有好多呢。
“被…被雲中君全部打包走了。”
白天依一臉為難的回答著。
雲中君吃完後,瀟灑的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拉開大衣,從裡麵掏出了好幾個巨大的布袋子,自顧自的打開冰箱裝了起來。
她在一旁看著,也不敢阻攔,生怕這個天空之城最高統帥不高興。
裝完之後,他就像進了自己家一樣,開始晃悠起來。看到鍋中還有剩餘的高湯,他就讓她去找個盒子裝起來,看到爐子裡還有幾個玉米餅,就順手拿出來放進包裡。最可恥的是,他把桌子上的紙巾都全部帶走了,連盒子都沒給她留。
裝東西的時候他嘿嘿笑個不停,裝完之後他瀟灑的把布袋往肩上一扛,然後就開始裝高人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怪不得他要用不透明的布袋裝呢,白天依看著桌子和凳子,有些懷疑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東西不好拿,他會不會把這些也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