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林音解除與浮玉之間屏蔽的瞬間，浮玉立刻在她麵前顯現出身形。
依舊是清冷孤高，白衣華服的模樣。
隻是對方精致五官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晃人眼。
“阿音，我可是正人君子，怎會做那等偷香竊玉之事。”
他說得正義凜然，要不是紫宸告訴她，浮玉曾經想偷窺的事，她就信了。
“……”
林音雙目無神的望向他，神情顯而易見。
“阿音不信啊。”他真被人稱為君子來著。
“信你是君子，還是信你沒偷窺過？”
林音淡淡出聲，並沒有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在桌案前隨意坐下。
“偷窺這個詞不好聽。”
她眉梢微動，又繼續專注於手中煉香爐。
重新將身後的架子填滿後，林音拿起桌案上的一本陣法書，開始學習起來。
因為看不見，書上的文字都是浮玉一段段念給她聽的。
“我這眼睛，還有多久才可以恢複？”
“不好說，這種窺視到不該看之事而反噬造成的眼盲，不同於普通的眼睛受傷，不可使用藥物，隻能等它慢慢恢複。”
“有些因為推演天機的修士，失明卻是永久的。你這樣不算多嚴重，最多，也就三年五載吧。”
三年五載……
林音歎了口氣，默默握緊了手中的毛筆。失明這段時間，她的其他感官雖然變得敏銳許多，可也是真的不方便。
“阿音彆擔心，我也可做你的眼睛，你想看什麼？”
“你看到的，又不是我看到的。”
“……”
浮玉低笑一聲，話本子上都寫女子怪書生不解風情。依他看，阿音才真正是不解風情。
“你笑什麼，我實話而已。”
“嗯，是實話。”
“音修心裡都是風花雪月，且風流多情的。為何阿音一個音修，偏偏如此……”
如此木訥，如此不解風情。
浮玉沒有說出來。
“世間情愛我並非不懂，我心裡也有風花雪月。隻是我一心所向皆是音律，無關緊要的東西自動忽略罷了。”
林音輕聲回道。
她若真是木訥，不通情愛，又如何彈奏出如此情感真摯的曲子。
反而，她比所有人都更懂情愛。
浮玉聽到的“…………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林音眉頭微蹙，從神魂契約感受到了對方極度悲傷落寞的情緒。
“浮玉，你在難過？”
她抬手，撫上浮玉的臉頰。
掌心微暖，而他麵頰微涼。
林音伸出纖長手指，摸到一片濕意。
他好像是哭了……
林音還準備再說些什麼，覺得自己若是說出來，說不定又會打擊到他。
於是緩了語氣，安慰起他來。
感受到林音掌心的溫度和她溫柔的安慰，浮玉唇角微揚，鳳眸低垂，含笑看著麵前之人。
眼淚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他隻需略施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