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十年,出門已是到了強秦!
北風呼嘯。
滿地銀霜,霧凇掛滿枝頭。
嬴政手握著帶著溫熱的獸皮,眼中難得露出一抹暖色。
他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生在帝王之苑,自來就在爾虞我詐之中生存,未登大位之前,時刻如履薄冰,登臨大位,還有華陽太後、呂相等人製掣。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人世間的溫情,他幾近從未體會。
當年尉繚給他麵相,更是直言‘秦王為人,蜂準、長目、摯鳥膺、豺聲。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誌亦輕食人。’
對此。
他也隻是笑笑。
所謂優柔仁善,他記事起就斬斷了。
他生來所處的環境,也不允許他有這麼多情感。
他生為公子,即位為王!
宣稱皇帝!
他也不能把精力耗費在私情之上。
而今登臨天下,在他眾多子嗣中,至孝的公子公主並不少見,但那些人是真心的,那些心裡打著其他心思,他卻是分不清了,因為他分不清誰把他當成了皇帝,誰又隻是把他當成了父親。
但秦落衡不一樣。
他並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份至善至真在此時顯得尤為難得。
嬴政負手朝前走著,在走到一處空地時,眼中的溫情漸漸斂去,眼神重新變得冷漠淩厲。
“弋。”
話音剛落。
一道鬼魅身影就出現在二十步之外。
弋行禮道“臣在。”
“你在山中搜查了這麼久,秦落衡口中的夫子查的怎樣了?”
弋躬身道
“回陛下,剛才臣在秦落衡居所附近搜查了一遍,在其居所數百步的地方發現了一座墳墓。”
“臣認為這就是那位夫子的墓穴。”
“隻是”弋遲疑了一下,繼續道“隻是這墓碑是座無字墓碑,臣認為這是秦落衡故意為之,他就是想把此人身份隱下。”
“但秦落衡救過陛下,所以臣沒敢妄動。”
“還有臣臣發現”
突然間,弋變得口齒不清,渾身都不住的顫抖,仿佛是對自己將要說的話感到了懼意。
嬴政目光一沉。
“說!”
弋全身都在顫抖,顫巍道
“臣在離開時,無意間發現,這座墓穴似乎有所指向,臣沿著墓穴正對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那墓穴竟正對著鹹陽,正對著”
“陛下的行宮!!!”
轟!
話音落下,四周瞬間死寂。
雖是寒冬臘月,但弋額頭的汗滴卻是不住外冒,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這在時,他更是直接將呼吸都屏住了。
良久。
嬴政大笑出聲。
“哈哈。”
“不用這麼緊張。”
“這種小把戲,朕不會放在心上。”
“而今天下,恨朕恨大秦的人何其多,朕早就習慣了。”
弋躬身道
“陛下,臣鬥膽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