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十年,出門已是到了強秦!
“博士學宮?”嬴政微微蹙眉,但也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負手進入到了學室內。
室內。
諸公子、公主都在習文背誦。
他們的年齡相差不小,有的已經開始背誦律令了,有的卻還處在識字階段,每人的進度都不儘相同,但給他們授學的令史卻是同人。
皇子學室的令史分為內令和外令。
內令隻負責教授公子公主最基礎的識文斷字。
至於律令及為政之道,則全部由外令負責,這部分主要是由主內政高爵位的重臣勝任。
其中長公子扶蘇的外令是蒙恬,公子高的外令是辛勝,公子將閭的外令是馮毋擇,胡亥的外令則是趙高。
說來奇怪。
三公九卿中,除了丞相府禁為外令,廷尉府和禦史府的官員都不受此限,但身兼外令的諸多內政大臣中,獨獨少了李斯。
進到學室。
嬴政考校起了他們學問。
諸公子和公主依著年歲一個個上前回答。
考校完。
嬴政點頭道
“你等身為嬴氏子弟,理應知道一些事情。”
“商君變法以來,宗室一直有明文規定,宗室成員沒有軍功者,不得載入宗室籍,然今天下一統,軍功難得,故朕特許將你們歸入到宗室籍。”
“但這終究難以服眾。”
“你們需勉力學習、各自奮發,要學才具、長見識、明節操。”
“你們的宗室籍想被人認可,需由朝野公議評判,朕相信,你們會用自己的表現,向宗室證明、向朝野證明、向世人證明,朕當初給你們的特許是正確的。”
“然則。”
嬴政臉色倏忽一沉。
沉聲道
“朕知道不少小子都有外師,朕又一直沒有立太子,你們不少都對此有想法,但爭要明爭,你們的外師,若敢教你們權謀折騰、私相暗鬥、自相殘害,那就休怪朕不留情麵。”
“朕定決執國法,嚴懲不貸!”
“記住沒有?”
“記住了!”諸公子連忙應聲。
“好!”嬴政微微額首,臉上重新恢複笑容道“你們都到朕身邊來,跟朕說說話,說說最近都學了什麼,做了什麼。”
公子高等人對視一眼,並無任何動作。
他們年歲不小了。
當年十公子薨了後,他們也曾抱過幻想,但最後也隻能無奈選擇了放棄,他們根本就爭不過,彆說跟長公子爭,就連胡亥,他們都不一定能爭的過。
他們已經接受了現實。
隨著年歲見長,諾大的宮宇,對他們而言,已經成了囚籠。
他們也過了識字讀律的年紀。
他們之所以還待在學室,隻是因為實在沒地方可去,內心裡,他們其實希望父皇能把自己分封出去,不一定分封實地,最起碼能讓他們離開鹹陽。
至少。
也能讓他們離開囚籠般的宮宇。
但他們並不敢提起。
怕!懼!
他們就這麼木然的坐在席子上,看著已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律令,不言不語。
另一側。
幾個年幼的公子還很興奮。
他們如同獻寶般,把自己最近玩的東西拿了出來,其中一個公子拿出來的是一個木頭墩子。
嬴政見狀笑道
“榮祿,你整日就玩木墩?”
嬴榮祿挺了挺胸膛。
傲聲道
“父皇,非也。”
“這不是木墩,這是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