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十年,出門已是到了強秦!
日中。
又到了去蹭熱湯的時候。
秦落衡三人跟往常一般,去到了食舍。
這次卻是與往常不同,往日他們都是跟其他人擠一個案幾,這次食舍卻是單獨給他們留了一個。
也沒有其他人去占。
見到秦落衡三人來了,食舍的舍人更是主動招呼著,“三位史子來這邊,我專門給你們留的位置。”
等三人坐下。
這名舍人滿眼羨慕道
“秦兄,?店家這次可大方了一次。”
“等會我給你們端過來的熱湯,裡麵可是有豸肉(野豬肉)脯,要不是秦兄爵位沒下來,不然我估計店家可能都會直接給秦兄上黍臛(shuhuo),那可是真正的黍米肉羹啊。”
這名舍人沒有刻意收斂聲音。
他的聲音一落下,食舍內其他史子就看了過來,?他們都好奇的打量起三人,眼中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羨慕之色。
秦朝有爵位的人就是高人一等。
吃穿都與常人不同。
高年級的史子看了三人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露出一抹驚疑之色,“你們莫非就是學室內傳的沸沸揚揚的奇謀斷案三人組,不知你們何人是秦落衡?”
這人目光在三人身上不斷掃過。
最後落到了閬身上。
因為這名舍人對閬顯得更熱情。
見狀,閬也是連忙搖頭,指著秦落衡道“我們確實是你們口中說的三人組,不過這次能破案其實都是倚靠的秦兄。”
這人好奇的看了過去,隨後朝秦落衡作揖道“昨天今天學室內不少人都在傳你的事跡,說你足智多謀,敏而好學,思維敏捷,今日一見,確實有不凡之處。”
“章豨(xi)見過秦兄。”
秦落衡連忙起身行禮,苦笑道。“章兄實在盛讚了,這次破案其實運氣成分居多,我當不得這些多盛讚。”
“實在愧不敢當。”
“這有何當不得。”章豨輕笑道“我近來也在‘試為吏’,?也曾去過獄衙,?體驗過破案的流程,?我也算是了解了破案的難度,?對我們這種毫無經驗的史子而言,想靠自己破案實在難如登天。”
“秦兄獲得的讚譽,完全是理所應當的。”
“何況秦兄還獲得了爵位。”
“這可是官府親自給與的認可,這又豈能被稱為盛讚?”
聽著章豨的誇溢,秦落衡隻能尷尬一笑,他其實看的出來,章豨對自己的誇讚是發自內心的。
破案或許有水分。
但官府授予的爵位是做不得假的。
官府對授爵一直是慎之又慎,他們這次破案能得到官府的嘉賞,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何況他們隻是初入學室的史子。
這更是了不得。
想到這。
秦兄朝四周行了一禮,隨後便心安理得坐下了。
閬和奮在一旁擠眉弄眼,模樣十分得意,秦落衡無奈的搖搖頭,他估計,他們三人破案一事,估計要成為學室很久的談資了。
但這非是壞事。
這個時代名聲是很有用的東西。
不一會。
舍人就把熱湯端了上來。
正如舍人前麵所說,三人的熱湯中多了一些肉沫,而秦落衡的那碗更是誇張,?裡麵甚至能看到幾塊肉脯。
見到這熱湯,?閬和奮食欲大增。
直接拿過秦落衡帶來的辣椒醬,?絆著自己帶來的乾糧,喝著很是油膩的熱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模樣十分滿足。
不過秦落衡沒什麼食欲。
尤其是看到自己碗裡那油膩的肥肉。
他更是有點下不了口。
但最後還是捏著鼻子,把碗裡的肥肉就著辣椒醬吃了。
這時代鹽很精貴,他們的熱湯基本都清湯寡水,裡麵連油花其實都很少,更何談更加精貴的鹽了,所以這肥肉很膩。
但在這溫飽都極難解決的時代。
普通人向往的富饒生活,其實就是能吃上肥肉和精米。
他現在這一餐,除了沒有精米,在其他人眼中,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半個‘膏粱子弟’了。
三人的熱湯還沒喝完。
食舍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個頭發黝黑束冠,唇上兩撇矢狀胡,身穿長袖皂衣的文吏,出現在了食舍外麵。
來人把頭探了進來。
詢問道
“秦落衡、閬、奮三人可在裡麵?”
秦三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一抹欣喜,顧不得擦去嘴上的油花,快走幾步去到了門口,穿上拖在門口的步履,去到文吏身邊,態度很是恭敬道
“見過上吏。”
“不知上吏喚我們三人所為何事?”
三人雖然這麼問,但食舍內所有人都知道,這名文吏這次前來是所為何事的,他是來給三人拜爵的。
眾人眼中滿是羨嫉之色。
不少史子更是在心中暗暗自問,自己何時能向秦落衡三人一樣拜爵呢?自己獲得爵位又要花多長時間呢?
他們並沒深想。
他們的注意力還是在三人身上。
“我是來宣布廷尉府對你們的功賞。”這名文吏笑嗬嗬的對三人說了一聲,隨後就臉色一正,神色肅然的宣布道
“士伍閬以史子身份,破獲盜竊案,賞爵一級,拜爵為公士。”
“士伍奮以史子身份,破案盜竊案,賞爵一級,拜爵為公士。”
聽到自己獲爵,兩人都喜不自勝,但他們也沒有太激動,他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廷尉府那邊會給秦落衡賞爵幾級。
是上造?還是簪嫋?
食舍內其他史子也看了過來。
滿眼好奇和期待。
章豨也把目光看了過來。
這名文吏似乎猜到了眾人的想法,還故意頓了一次,隨後才繼續道“士伍秦落衡以史子身份,破案盜竊案,賞爵一級,拜爵為公士,因獻上數種破案之法,故特嘉獎賞金六兩。”
“祝賀三位新晉公士!”
說完。
這文吏也是把令書收了起來。
閬和奮瞪大著眼,滿眼震驚和不可思議,當場驚呼道“不是,沒了?這就沒了?不對啊,功賞不該就這些,獄曹當日親口說的秦兄的爵位至少都是上造。”
“這公士?”
“上吏是不是讀錯了?”
“或者讀漏了?”
閬急聲問道。
文吏搖了搖頭道
“未曾讀錯隻字,這就是令書上的全部內容,你等若是不滿,可向廷尉府上告,我隻是來宣讀令書的。”
奮也有些急了。
“敢問上吏,秦兄的破案之法,不是要分發到全國嗎?”
“我跟閬兩人僅靠破案的功賞都獲得了公士的爵位,秦兄獻上那麼多破案之法,怎麼算也不可能隻值六金啊?”
“這無論如何都不對。”
“這可是要分發到全國的破案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