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十年,出門已是到了強秦!
走出王府。
三人竟皆默然。
良久。
楊端和才扼腕罵道
“這才過了多久?老將軍就已經虛弱至此了?這遭瘟的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摧殘人?”
華阜也心情低落。
他們前些日子來看過老將軍。
那時王翦雖身體也很消瘦,但還能用勺碗喂藥,也能正常說話,精神也還可以,當時還跟他們有說有笑。
但這才多久?
王翦就已深陷昏睡,各種勺碗不能喂藥,隻能口口相喂,原本挺拔的身軀,現已枯瘦成柴。
三人心情都十分沉重。
互相無言。
走了一截,耳畔傳來習習讀書聲。
卻是到了鹹陽學室。
羌瘣心頭微動。
問道
“我記得華兄說過,十公子目前就讀於學室,不若帶我跟楊兄去見見十公子?”
華阜麵露遲疑。
說道
“也不是不可。”
“隻是學室還在上課,我們雖然能進去,但動靜未免太大,進去就沒必要了,你們若是執意要見,我倒是可以把十公子請到家中,就以他給建議,我們很欣賞,借此滋以感謝?”
“就這麼定。”羌瘣和楊端和點了點頭。
隨即。
楊端和歎道
“我們上次見十公子還是十年前吧?”
“那時十公子還是個剛知事的孩提,不過已初顯鋒芒,原本有我們支持,十公子為儲君是板上釘釘的事,偏生就在那時出事,以至於我們各大氏族瀕臨崩盤。”
“唉。”
“過往時事。”
“卻是有些不堪回首。”
“現在回想,當時的確有些意氣用事,情緒極度上頭,心中隻想著泄憤,根本就無他念,不然也不至淪落到現今。”
羌瘣苦笑著搖搖頭。
當年的事。
誰又能真說得清呢?
他們也不太想回想這段駭人過往,越是回想,就越是後怕,也越是感覺陛下仁德,不若,他們關中氏族早就沒朝堂的一席之地,也早就被陛下清洗的一乾二淨了。
三代以來。
也唯有始皇能這麼寬容大度。
華阜擺手道
“過去的事莫要多舌了。”
“等會宴請時,你們千萬彆說漏嘴,陛下目前並不想把十公子的事公之於眾,若是你們說漏嘴,到時陛下怪罪下來,可不是我們能擔當的起的?”
“朝廷正值多事之秋。”
“十公子的事一經曝出,必定會引起朝廷震動,到時朝堂上私鬥內耗必定加重,我們可不能再去徒增煩事了。”
羌瘣和楊端和點頭。
時間尚早。
三人也是各自回家去了。
舂日時分。
秦落衡剛回到家。
便有人敲門。
聽聞隸臣瑣的話,秦落衡幾乎沒做思考,直接點頭同意下來。
華府內。
華阜已備好了酒肉。
羌瘣和楊端和更是早早到場。
三人端坐案旁,神色顯得很平靜,隻是目光卻不時會看向門外,眼中帶著幾分期待、幾分好奇、也帶著幾分彷徨。
他們對十公子已很陌生了!
不多時。
秦落衡去到了華府。
進到屋中。
便看到了幾方冒熱氣的大案。
屋內坐著幾名中年人,他們雖然穿的便裝,但背脊挺直,一言一行都散發著一股迫人威勢,屋中之人都身份非凡。
秦落衡打量屋內的時候,屋中三人也紛紛起身,羌瘣和楊端和目光死死的盯著秦落衡,仿佛想把眼前青年給看透,秦落衡任由目光落下,神色儀態未顯任何動搖。
他看向華阜。
行禮道
“秦落衡見過華禦史。”
華阜微微額首,介紹道“我左邊這位是禦史楊端和,當年大軍東出時,曾率軍兩度伐魏,一次伐趙,生平未曾有過敗仗。”
秦落衡再次恭敬行禮。
“見過楊禦史。”
楊端和伸手把秦落衡扶起,滿意道“秦史子不要聽華阜在這胡咧咧,當年我的確領軍伐魏伐趙,不過主將是王老將軍,我隻是跟著老將軍蹭了點軍功。”
“實在不值一提。”
楊端和嘴上說著謙虛,臉上還是露出了幾分傲意。
華阜繼續介紹道“這位是羌瘣將軍,當年參與過伐趙伐燕,趙王遷就是被羌瘣給俘獲的。”
秦落衡看了羌瘣幾眼。
連忙道
“見過羌將軍。”
羌瘣微微額首,但也不多言。
隻是心中嘖嘖稱奇,常人見到自己和楊端和,定然是情緒激動,難以平複,但秦落衡卻表現的很平靜。
這份心性屬實了得。
不愧是十公子。
若是秦落衡知道羌瘣的心思,定然是哭笑不得。
這屬實是冤枉他了。
他之所以沒反應,是因為真的不認識。
他僅有的那點曆史,除了還記得點曆史走向,其他的基本全還給曆史老師了。
再則。
他心性如此。
不太會受到外界影響。
站了一會。
秦落衡有些好奇,三人好像一直盯著自己,仿佛自己臉上有什麼一樣,不由主動開口道“華禦史,這次叫我前來,是因為朝堂上田政之事有了抉擇嗎?”
聞言。
三人也是回過神來。
華阜搖頭道
“田政一事牽扯極廣,非一時能草率決定。”
“今日議政,我已將你的看法直陳朝堂,我旁邊這兩位,就是在朝中力挺史子建議的朝臣,所以,我今天特定帶兩位來見見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