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十年,出門已是到了強秦!
上巳節是個熱鬨的節日。
鹹陽城花團錦簇,上月的哀慟似已消散。
黃府。
早已活動完畢的黃景修,正端坐在書房中,思考著如何解決這次的事情。
他自語道
“秦落衡隻是個史子,倒是不難處理,難的是應付王氏,現在王翦已死,王賁重病垂危,若是秦落衡把事挑到王氏那邊,王氏是很有可能替他出頭的。”
“畢竟”
“王氏的衰敗是肉眼可見的。”
“秦落衡對他們王氏有大恩,他們若是連秦落衡都護不住,那以後誰還會在意王氏?誰又會把他們王氏放在眼中?”
“他們眼下還受陛下關照,定然不會輕易妥協的。”
“有些棘手。”
黃景修皺著眉,神色有些煩躁。
王賁若是死了,根本就沒這麼多事,即便王氏跟幼公子胡亥有姻親關係,但也難擋王氏的衰敗之勢,但偏偏王賁這口氣沒斷掉,因而始皇對王氏一直報有關心。
這讓他有些投鼠忌器。
黃勝是他的幼子,而且是老來得子,加上以往他做的一些孽事,他對這個兒子一直懷有虧欠,所以一直都溺愛有加,黃勝現已是色欲熏心,但他依舊要保護,因為這一切其實是他親手造成的。
黃勝已病到變態的地步。
他又何嘗不是?
隻是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深,卻是沒想到,自己暗地做的事情,早就被黃勝發現了,黃勝之所以走到如今地步,恐怕跟自己有脫不開乾係。
畢竟。
刺激真的會上癮!
黃景修滿臉怒紅,最後隻能一聲長歎。
“唉!”
他哀憤的搖搖頭,把思緒重新拉回來,他要想著怎樣把這事給解決掉。
他沉思道
“秦落衡這邊要安撫好。”
“他雖有點才能,但沒太大背景,王賁的確活著,不過看樣子活不了太久,王氏沒落是注定的,他應該看得出來,身為史子,加官進爵的誘惑他拒絕不,大不了再補償一些錢財。”
“隻是他還未出仕。”
“給一些口頭許諾,他恐怕不會信。”
“罷。”
“我等會親自去找下黃泰、黃德,讓他們弄幾個蹭功勞機會,然後在上報廷尉府的時候,再把主要功勞加到這小子身上,讓他得以連升數爵。”
“爵位的好處可是實打實的!”
“我這又給錢財又給爵位,我就不信這小子不動心,為了幾個賤婢,幾個玩物,舍棄自己的大好前途,我就不信這小子不知道該怎麼選?”
“隻要事不鬨大,一切就無事發生。”
這麼想著。
黃景修便徹底安心下來。
他其實就沒把秦落衡放在心上,但他忌憚王氏破罐破摔,黃勝做的事是見不得光的,雖然朝中不少人都有耳聞,但畢竟沒有真的擺到明麵,沒在明麵上,自然就沒有壞規矩。
若是擺到明麵上,那就壞了規矩。
也就要出事!
他在朝堂處事過,深知其中道理,也知曉該如何處理,隻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可,隻要事情不鬨大,那就是無事發生,眾朝臣也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也是朝堂百官的默契!
至於事情化了之後,就看各自手段了。biaic0
就在黃景修準備去找另外兩位族弟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很雜亂,說話的人也很急。
“家長,家長,出事了!”
黃景修蹙眉,冷聲道“何事這麼驚慌?”
說著,他便起身,開了門。
一名隸臣戰戰兢兢的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都已經迷離了,仿佛魂都沒了,他的脖子上更是有一條明顯的血痂,上麵已是烏黑一片,十分瘮人。
黃景修麵色微變。
厲喝道
“快說!出了什麼事?!”
這隸臣乾咳了數聲,忙不迭道“家長,死了,死了,其他隸臣全死了,除了我,他們全都死了!”
黃景修臉色大變,眼中滿是驚駭。
“誰殺的?王氏?”
黃景修麵色變得無比凝重,他自然認得這名隸臣,他是跟黃勝一起出去獵女的,現在其他隸臣全死了,他下意識的認為是那名史子知道了這事,還把這事告訴了王氏,王氏惱羞成怒之下,直接對其他人痛下了殺手。
他家中的隸臣可都是青壯。
戰力並不低。
除非對方也叫來了大批人,不然不可能隻逃出一個。
眼下隻可能是王氏出手。
隨著王翦病逝,王賁昏迷,王氏的日子並不好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不把他們放在眼中,王氏的人以往驕橫慣了,對這種變化自然接受不了,眼下自己的恩人又被欺負,他們真可能含怒殺人的。
畢竟。
王氏現在當家的是王離。
意氣用事之下,是可能痛下殺手的。
想到這。
黃景修心頭微動。
欺淩這事,可大可小,但當街殺人可是死罪,而且王氏還殺了十幾人,他若是抓住這事不放,不僅能無償解決黃勝的事,甚至還能把王氏給直接拉下來。
王賁沒死。
王氏卻再遭劫難。
至於黃勝的安危,他根本不擔心,王氏就算再發瘋,也不敢當眾殺了黃勝,王氏本就在走下坡路,殺黃勝,可是直接得罪了黃、徐兩族,王氏還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電光火石間,黃景修已想好解決之策。
然而下一息。
“家,家長,不是。”
隸臣瘋狂的搖頭,滿眼恐懼道“不是,都不是,就一個人,那人強的跟鬼一樣,就一人一劍,把我們殺穿了,十幾號人,全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不不不!”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
這名隸臣已失魂,言語完全失控了。
“什麼?一人所為?”黃景修身子一顫,麵色當即大變。
“不可能!”
“你們就算是十幾頭豬,他也不可能殺的這麼快。”
“勝兒呢?”
隸臣搖頭,雙眼呆滯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看到他在殺人,就在公子的私宅殺人,一直殺,一直殺。”
“血。”
“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