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十年,出門已是到了強秦!
日落時分。
華阜已經回了府。
楊端和、羌瘣等人沒回家,而是選擇去了華府。
他們跟華阜相識多年,很了解華阜秉性,他一定知道一些事,隻是當時在禦史府,礙於四周圍了很多人,不便說明。
府中。
華聿也一臉驚疑。
他根本沒聽阿翁提及辭官一事。
這事太突然了。
華阜沒有急著解釋,隻是讓華聿去備點熱食,他則跟楊端和、羌瘣等人相向而坐。
羌瘣沉聲問道“華兄,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華阜搖了搖頭道“辭官我的確有些不舍,但權衡之下,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楊端和道“華兄這是何意?”
華阜看向楊端和道“今天在禦史府,楊兄問了我一個問題,問我想把位置讓給誰,楊兄其實猜對了,我這位置的確讓出去了,也的確如楊兄想的那般,我用自己的官職,換了一人上來。”
“誰?!”
“十公子?”羌瘣試探道。
華阜搖頭。
羌瘣眼中露出一抹不解。
“那還能是誰?禦史一職是你從萬軍中殺出來的,除了十公子,朝中還有人配讓你讓位?”
華阜失笑。
楊端和目光微凝,他仔細看了華阜幾眼,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一抹驚疑,問道“你把禦史一職讓給了他!”
華阜點了點頭。
羌瘣一愣。
他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驚疑道“他?是誰?華聿?華聿隻是個獄掾,就算破格任用,也當不了禦史,就算陛下同意,百官也不會同意。”
正說著。
他想到了一人,雙眼猛的瞪大。
驚呼道
“你說的是他!”
“你把官職讓給你長子?”
華阜再次點頭。
羌瘣滿眼不信道“這不可能吧?當年是陛下親自給他外放到的薛郡?你華府這些年之所以被打壓這麼狠,主要就是你們跟十公子關係太過親密,你長子可是十公子姨丈。”
“陛下真會同意?”
華阜道
“陛下同意了。”
“隻不過朝中沒有合適官職,所以我就主動辭了官。”
羌瘣道
“這不應該啊。”
“上次黃氏的舞弊案,禦史府空出了五個官職,怎麼就沒有合適職位了?”
楊端和歎道
“羌瘣,你還沒想明白嗎?”
“不是沒有官職給,而是陛下不想給了。”
“上次黃氏舞弊案,就是黃徐兩家借著手中權勢,隻手遮天,陛下現在是在有意限製這種情況,因而禦史府,也包括其他司署,應該不會再出現同一司署,同一氏族中多人同時在內的情況了。”
“《置吏律》有一條律令是這樣的‘嗇夫之送見它官者,不得除其故官佐、吏以之新官’,官府一直禁止調任時,把自己親近的近臣調到身邊,何況還是父子?同一氏族出身?”
“以往律令沒有言明,加上沒有出現過問題,陛下因而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次黃氏舞弊案的爆發,其中的隱憂陛下一定看到了,陛下不會容許這種情況再發生的。”
羌瘣麵色微凝。
華阜微微搖頭,沉聲道“不止,這次朝堂變動,比你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我見陛下的時候,鬥膽問了陛下幾句,或許是陛下想讓我對外傳遞什麼,便對我多說了幾句。”
“禦史之位陛下早就定了人選!”
“丞相、廷尉等三公九卿之職,會跟外界流傳的消息不一樣,陛下這次的動作很大,黃氏舞弊案結束後,頓弱還在繼續暗查,除了陛下,沒人知道他在查什麼,也沒人知道會查出什麼。”
“我隻知道一點。”
“朝堂會多出很多新麵孔。”
“有些人或許會被閒置,有些人會跟我一樣主動辭官,亦或者被頓弱查出問題,直接被廢官,朝堂會變成如何,我猜不到。”
楊端和和羌瘣對視一眼,神色有些凝重。
他們自然清楚朝堂會變。
最近王綰、隗壯基本不上朝了,李斯開始接管丞相府的工作,不過原本傳出是讓姚賈接人廷尉,但直到現在,姚賈都還沒去接手廷尉府的工作。
這不免讓他們多心。
楊端和沉思一下,緩緩道“陛下以往為穩定朝堂,因而大肆啟用各大氏族子弟,但黃氏的事,讓陛下改了想法,加上新任獄正長史祿做的不錯,陛下或許是想提拔一些地方官吏上來了。”
幾人微微額首。
也是認可楊端和的說法。
楊端和沒有多說朝堂之事,問道“秦落衡的事,你告訴給你長子了嗎?”
華阜搖了搖頭。
“如果他真的回來,早晚會知道的。”楊端和道。
華阜笑道
“這倒沒什麼。”
“他性格篤實,跟我不一樣,當年的確是我衝動了,不然他不至於被外放到薛郡十年,十公子因幾月前的事,讓陛下有些不喜,他這時回來,對十公子其實更有益處。”
楊端和不置可否。
沉聲道
“我看未必。”
“他的身份太敏感了。”
“他若回朝,定會讓不少人忌憚,到時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刻意針對,你這次辭官,過於輕率了。”
華阜也歎了口氣。
無奈道
“若有選擇,我也不想辭,但實在沒辦法,長子遠在薛郡十年,次子當獄掾也快十年,我若繼續留戀官職,恐怕他們還是難以寸進,我年歲也漸高,繼續拖累他們,實在於心不忍。”
“退了也好。”
“至少一家能團聚了。”
楊端和看著華阜,無奈的歎了口氣。
鹹陽宮。
嬴政伏案處理著奏疏。???biai
胡亥躬身道“兒臣參見父皇。”
嬴政放下手中奏疏,輕笑道“你這小子怎麼跑鹹陽宮來了?”
胡亥作揖道
“回父皇。”
“父皇日夜操勞,兒臣心中實在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