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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往皇宮,父子倆跟皇帝聯絡感情去了。
朱銘擺弄著一個魔方,好笑道“朱院長,你在東京是有多無聊啊不但搞出了望遠鏡,居然把魔方也弄出來。”
“其實挺簡單的,”朱國祥解釋道,“先用木頭做一個中心軸,再手工打造彈簧。其實彈簧可以不要,組裝起來更困難而已。螺絲也不是必須的,直接用釘子加木塞固定。再用木頭磨製軌道,每層的木塊就能活動了,中間還抹了熟桐油做潤滑。”
“這不是重點,”朱銘說道,“重點是你怎麼知道魔方的內部結構”
朱國祥說道“高中有個室友,家裡帶點海外關係。親戚回鄉探親墳,給他家裡買了電視機,給小孩每人買個魔方玩具。也不給配說明書,完全不知道魔方公式,我那室友搞半天無法回正,乾脆把魔方拆了觀察內部結構。”
朱銘吐槽道“不會玩魔方,卻懂得拆魔方”
“正常是很好拆的,轉動頂層就能摳下來,”朱國祥說,“我讓木匠做的這個不好拆,沒有螺絲,安裝時給釘死了。”
朱銘問道“你那室友後來乾啥去了”
朱國祥說“學的土木工程,後來做了橋梁專家。”
朱銘突然問“朱院長,伱連魔方內部結構都知道,對土法煉鋼有多少了解”
朱國祥說道“我記事的時候,早就不大煉鋼鐵了。聽長輩說,那東西沒用,純粹就是應付交差。你想煉鋼了”
“我對冶煉鋼鐵的了解,一半來自天工開物,一半來自知網論文,”朱銘說道,“小高爐什麼的,倒是在裡見過。似乎很厲害的樣子,但隻知道一個名字,還有大致的形狀,具體咋搞完全不清楚。”
朱國祥問“天工開物有哪些記載”
朱銘說道“一是改進炒鋼法,把煉鐵爐和炒鐵爐串起來,將兩道工序合而為一。我在濮州的時候,找鐵匠打聽過了,冶鐵場都懂炒鋼法,但煉鐵和炒鐵工序是分開的。如果能聯起來,冶煉效率將成倍增加。”
“二是改進灌鋼法,不再用泥土封爐,而是用塗泥的破草鞋遮蓋,這樣能讓煉鋼爐持續得氧,使生鐵在還原氣氛下熔化。還有就是把熟鐵打成薄片,捆住生鐵進行鍛打,增加生熟鐵的接觸麵,讓炭分更均勻的滲入。”
朱國祥評價說“知道這些,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彆想著一口吃成大胖子。”
朱銘笑道“灌鋼法還有進階版,就是所謂的蘇鋼。蘇鋼到了晚清民初,又出現進階版,爐溫一千多度時生鐵熔化,均勻的把鐵水滴在熟鐵,然後再鍛打。這種灌鋼法,比蘇鋼質量更好,而且效率大增。”
朱國祥說“大概能明白其原理。”
朱銘又說“還有一種甑爐,出現於明代,一直沿用到新中國初期,用於澆鑄千斤以下的鐵器。這種甑爐,澆鑄小炮很方便。而且非常簡單是宋代行爐的改進版,一看圖形就明白怎麼製作。”
“你當初辭了工作,整天就研究這些”朱國祥有些無語。
“不算研究,看什麼東西有趣,就搜集材料做成視頻,”朱銘說道,“更複雜的,我完全不懂。”
閒聊之間,父子倆已經到了東華門。
他們可直接進入皇城,在外臣辦公區域等待,已有太監前往皇宮通報。
這裡有磨好的茶末,還有蜂窩爐隨時煮開水,太監很快給他們衝泡,點茶步驟需要自己來做。
等太監離開,朱國祥一邊點茶,一邊問道“你想在金州打造火槍”
朱銘說道“先造幾門小炮,這玩意兒簡單些。還要建冶鐵廠,花兩三年時間培養熟練工。”
朱國祥問“我知道金州盛產黃金,那裡也有鐵礦嗎”
“有,”朱銘說道,“我在大明村的時候,就已經打聽過了。洋州有鐵礦,金州也有鐵礦,主要打造日用品,鐵鍋和農具什麼的。而且沒有官方礦場,全是民間在經營。”
金州安康一直都有鐵礦存在,2004年的時候,甚至探出儲量過億噸的大型磁鐵礦。
朱銘闡述自己的計劃“去了金州,先考察當地的冶鐵情況,再圈一片礦山自建冶煉廠。摸索著改進冶煉技術,初期肯定不成熟,主要打造農具,順便培養更多的熟練工。等一切步入正軌,再造幾門小炮,同時摸索著製作火槍。如果時機成熟,也可大量打造冷兵器。”
“中途把你調走怎麼辦”朱國祥問。
朱銘說“人可以調走,冶煉廠調不走,安排心腹繼續經營就是。”
這爺倆也是夠了,坐在皇城裡喝茶商量造反。
大約四十分鐘後,太監帶他們前往畫院。
宋徽宗今天沒有修道,也沒有嬉戲玩耍,而是在畫院那邊欣賞畫作。
李邦彥、王黼、蔡攸三人都在,還有一群畫家和詞人。
首席畫家叫做趙令穰,是趙匡胤的五世孫,宋徽宗還沒當皇帝的時候,就經常跟趙令穰切磋畫技。
還有個年輕人叫王希孟,小小年紀就在畫院做學徒,得到過宋徽宗的親自指點。隨即請求遊曆各地,十八歲時進獻千裡江山圖,宋徽宗極為喜愛,把這幅畫賞賜給蔡京。
至於張擇端,此時也在場,但根本排不號,屬於無人賞識的小嘍囉。
全場焦點中心,是年僅十五歲的嘉王趙楷
“嘉王之畫藝,頗有官家當年風采。”趙令穰拍馬屁道。
李邦彥說“不止畫藝,還有書法。”
蔡攸說道“嘉王的瘦金字,已有官家七分神韻。”
諸多近臣的吹捧,讓這少年飄飄然,帶著企盼的眼神看向父皇。
終於,宋徽宗也點頭嘉許“小小年紀,頗為不俗。”
嘉王趙楷前幾天獻了副畫,畫藝大有長進,宋徽宗懷疑不是兒子親手所作。於是便來考教,結果趙楷表現奇佳,讓皇帝感到非常欣慰。
繼而又考教趙楷的詩書,水平全都遠超同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