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汝嘉看完軍報,遞給薛元簡說“合州之賊,北上新明武勝了。”
薛元簡皺眉道“那邊是怎打的合州險要竟也守不住。夔州路兵馬,為何不截斷賊寇後路”
“我怎知道”陳汝嘉沒好氣道。
他其實很想說,閬中大城,你怎也守不住竟讓賊寇偏師殺到老子這裡
李寶的軍隊已經打到新明,若拿下新明縣城,再攻取漢初縣,就能與林衝、白祺合圍南充。
薛元簡說“須得請夔州路趕緊出兵”
事實上,夔州路已經出兵。
運判張深為主帥,率領一萬水陸兵馬,從達州夾江口殺向渠州。打下此城,就截斷李寶後路。
初時,張深小心翼翼,很快發現這裡根本沒有賊兵防守
帶兵進城之後,張深感覺在做夢,如此輕易就收複失地了
“張總判,賊兵已被截斷退路,合州與廣安又不好攻打,”夔州路都統製衛守信興奮道,“可北上進兵巴州,定能輕易收複巴州各縣,還能威脅賊巢漢中”
張深知道這個武將在想啥,李寶的主力在西南邊,衛守信不敢去硬碰硬。而北上巴州,則賊兵空虛,非但沒有危險,而且還能收複失地,並且做出翻越米倉山打漢中的架勢
不管能不能翻越米倉山,他們這一路官兵,都是整個四川最亮眼的部隊。
收複失地,直取賊巢,報捷文書可以寫得很漂亮。
張深搖頭“四川之關鍵,在於蜀中大戰。我等收複再多州縣,若讓賊寇西進,也對戰局於事無補。聽我命令,全軍進攻廣安”
衛守信拱手聽令,其實心懷怨懟。
巴州空虛不去打,收複巴州全境的軍功不要,非得跑去廣安跟賊寇硬碰硬。這不是傻子嗎
衛守信躬身退下,叫來麾下將官,宣布進攻廣安的命令。
各州指揮瞬間炸鍋,你一言我一語,責怪張深不知兵事,是個隻會讀死書的大頭巾。
但文官主帥有令,武將們不得不聽。
留下少數士兵駐守渠州,主力直奔廣安而去。
廣安居然也沒多少賊寇,見到官兵望風而逃,張深帶著夔州路兵馬再次收複失地。
全軍振奮,士氣高昂。
張深卻越打越頭疼,他知道賊寇想乾啥了。
李寶徹底放棄後路,不要廣安,不要渠州,不要巴州,隨便官兵去占領,甚至把漢中都暴露在官軍的兵鋒之下。他的真正目的,是打通要道,把幾路義軍連為一體
麵對被搬空的官倉,張深知道有一場硬仗在等著自己。
他率領水陸兵馬,風風火火殺到合州,果然遭到義軍水師的迎頭痛擊。
齊公魁、龐定子、邱善水、李江這些人,全是從賊的巡檢和鹽梟。還有一個徐夢德,乃鹽商之子,帶著家族運鹽船隊從賊。
做官軍時,齊公魁慫得要命,從賊之後戰鬥力倍增。
這廝率領舊部,身先士卒駕船衝鋒,冒著箭矢接舷登船。身披兩處箭傷,接舷時又中一槍,他卻帶傷殺到船上,接連砍翻數個官兵,嚇得當麵之敵紛紛潰退。
齊公魁的水師驍勇衝鋒,直接將官兵水師斷為兩截。
鹽商之子徐夢德,配合鹽梟龐定子,奮力衝擊官兵左翼,迅速與齊公魁形成局部合圍。
邱善水和李江兩位鹽梟,則從支流突然殺出,斷絕官兵水師的退路。
官兵水師大敗,運糧船隻提前跑路,但也被義軍水師截獲數艘。
張深帶著陸上軍隊撤退,一直退到廣安才停下。
他實在想不通,從米倉山翻過來的賊寇,咋就憑空變出如此精銳的水師部隊
很簡單,不管是巡檢兵、鹽梟、鹽商,李寶都對他們一視同仁。不克扣糧餉,不搶奪軍功,義軍又一直打勝仗,便是這些新投靠的雜牌,也跟著變得銳氣十足起來。
都是為自己的前途奮鬥,當然可以豁出去拚命
特彆是李寶在合川整編,統一軍令編製,完善指揮係統,整肅全軍紀律,這些雜牌部隊也愈發正規。
水師被全殲,糧食也被搶了幾船,張深已沒有攻打合川的實力。
再加上麾下武將擺爛,張深變得心灰意冷,乾脆順著武將的意思,北上收複失地去了。
整個夔州路的兵馬,除了鎮守重慶那部分,其餘全都不摻和蜀中大戰。他們一路北上,連戰連捷,瘋狂收複空城隻從軍報上看,可謂是戰果輝煌。
但這種避戰打法,能把主帥趙遹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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