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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7孔子要跟孔家切割0627孔子要跟孔家切割
對於孔端友,朱銘的觀感還不錯。
至少這位沒有降金,而是帶著族人逃去江南,成為衢州南孔一脈的始祖。
宋徽宗雖然打破限製,但也沒真讓孔家人做仙源知縣,隻是給了他們做這個知縣的資格。
北宋滅亡之時,孔端友的身份是衍聖公,正八品通直郎京官,直秘閣,專職祭祀孔子。
他又向宋徽宗推薦了族人孔若采,前兩年擔任濟陰縣主簿。
“臣請獻前朝廟祀朱印”孔端友雙手托出一枚印章。
這是在表明態度,前朝的官印咱不要了,請大明賜下一枚嶄新的。
朱銘微微一笑,指頭在椅子扶手敲了敲,白勝立即上前把印章接過來。
見太子願意收印,孔端友長舒一口氣。
朱銘拿到印章瞅了兩眼,問道“聽說孔家有吳道子親筆所畫孔子像”
孔端友回答“確有一副。”
朱銘說道“東京的皇宮裡,也有臨摹這幅畫像來收藏。吾觀孔子佩劍,劍鞘又細又長,似不是戰國初年所能有的。”
孔端友一怔,不明白朱太子是啥意思。
朱銘繼續說“史記有載,孔子身長九尺六寸。畫像上那把佩劍,從孔夫子的胸口,斜著延伸到孔夫子腳踝。如果豎直了,這把劍大概有孔夫子的下巴高。就算孔夫子的頭大,此劍也該有七八尺長吧。身高九尺六寸的孔夫子,若在周遊列國時遇到賊寇,如何能拔出七八尺的長劍呢吳道子畫得也太不用心了。”
此言有理有據,孔端友隻能附和道“確實畫得欠妥。”
朱銘問道“孔先生覺得,那副孔子佩劍圖,是把孔夫子畫矮了,還是把佩劍給畫長了”
孔端友想了想“許是把佩劍畫長了。”
朱銘又說“吳道子多半沒見過孔夫子的佩劍。”
孔端友說“當然沒見過。”
“那他見過孔夫子嗎”朱銘說道,“他也應該沒見過孔夫子,卻不知如何畫出來的。”
孔端友終於感覺不對勁了,解釋道“唐時有秦漢所畫孔子像,吳道子應該是臨摹秦漢畫像所畫。”
朱銘笑問“孔先生能夠篤定嗎孔夫子真就長得是畫像上那樣”
孔端友欲言又止,猶豫了好半天,終於回答道“不敢篤定。”
“那將此畫像供奉數百年,孔家究竟是在供奉何人”朱銘質問道。
“這”孔端友開始額頭冒汗,辯解說,“畫像隻求神似,後人供奉的是心中之祖。”
朱銘再問“心中既有先祖,又何必再供奉來曆不明之畫像此非舍本逐末嗎大明的太廟裡,也隻供奉祖宗牌位,不敢讓人胡亂畫像,就是害怕畫得有差錯褻瀆了先祖。”
孔端友隻能說道“臣回家之後,立即讓人撤去紙畫像與木板像。”
“先生乃至孝之人也”朱銘讚道。
孔端友一肚子鬱悶無處發泄,朱銘這句話說得太狠了。孔家今後再敢供奉孔子像,就全都是不孝子孫
朱銘又說“我心中有疑惑,還請先生開解。曲阜的文宣王廟,到底是官廟還是家廟,到底是文廟還是孔廟”
孔端友回答“大明還未冊封,若按前朝製度,曲阜的文宣王廟,既是官廟也是家廟,既是文廟也是孔廟。”
“怎能公私不分呢”朱銘一臉驚訝表情,“如今的大明朝廷,連內帑與國庫都分得明白,孔家竟然不分清楚這些。”
大明新朝一直拖著不冊封孔家,明擺著有敲打之意。
孔端友哪敢跟太子唱反調
若是惹怒了朱太子,拖個幾十年不冊封,孔家那才叫尷尬呢。
孔端友說“確實該公私分明,但憑太子做主。”
朱銘終於圖窮匕見,說道“我才疏學淺,有一個粗鄙想法。就是今後的曲阜孔廟,應該作為孔子的家廟,把泮橋、泮池這些學宮建築都拆除。欞星門也該拆除,這是皇帝用來祭祀天田星的,祈求來年風調雨順、農業豐收,似與孔夫子沒有什麼關係。”
孔端友聽得目瞪口呆,按照朱銘的說法,從孔廟大門到戟門全都得拆。
朱銘還在持續輸出“孔夫子相比炎黃堯舜如何”
孔端友連忙說“自比不得上古聖王。”
朱銘說道“炎黃堯舜的祭祀之所,也隻在其出生地與陵寢地。孔夫子一生恪守禮製,還是不要僭越為好。今後就按祭祀炎黃堯舜的規矩,隻在曲阜祭祀孔廟,其餘府縣就不要再祭祀了。”
孔端友被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但還是麻著膽子問“天下士子若要拜孔夫子,難道都要來曲阜嗎實在是不方便。”
“我會在全國建文廟,”朱銘詳細說道,“曲阜的是孔廟,是孔夫子的家廟,也是孔氏一族的私廟。全國各地建的卻是文廟,是官廟,是學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