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聽到對方語氣當中的不滿，楚熙還以為他生氣了，急忙抬頭想要解釋。
但蘇墨根本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女孩子不管穿什麼樣的衣服都不能成為彆人違法犯罪的理由，碰到那種思想肮臟的不法之徒，你哪怕裹得跟粽子一樣都無濟於事，所以不要因為彆人而過於苛刻自己，你才是自己人生的主人。”
明明還隻是個高中生，卻總以一副大人的口吻教育著眼前自責的少女。
楚熙手指不斷來回纏繞，低著頭一副乖乖聽講的模樣。
然而蘇墨看不到的是麵孔之下少女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所以……我還能和小堇當朋友嗎？”
楚熙試探性的小聲詢問道，全然沒有之前那副趾高氣昂不搭理人的模樣。
見對方小心翼翼的表情，蘇墨仿佛是內心深處的某根弦被觸動，抿著嘴有些心疼的靜靜凝視著她。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不管是被醉漢騷擾，還是受到母親責罵，一切的痛苦都強加在這個瘦弱的少女身上，但她心中首先考慮的卻是自己會不會失去蘇小堇這個朋友。
這種微妙的察言觀色屬實讓人心疼。
幾乎是不加猶豫，蘇墨重重地點頭，柔聲安慰道“那肯定能啊，小堇她以前可從來沒有帶彆的朋友來過家裡，光憑這一點，你一直都會是小堇最好的朋友！”
得到肯定的回複，楚熙的心情頓時又明朗起來，黯淡的瞳孔又重現光明，就連有些憔悴的麵容都因為興奮紅潤了些許，一雙小手攥著皺巴巴的衣角，很是開心。
瞧見少女欣喜的模樣快要抑製不住，蘇墨發自內心的替她感到高興，也不說話，隻是唇邊綻開一抹笑容，靜靜地看著她。
沉浸在沒有失去最好的朋友的喜悅之餘，楚熙瞥見蘇墨正一臉賊笑地盯著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白皙的臉頰“唰”的通紅一片，下意識乾咳了兩聲，把頭都快要縮進衣領裡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然而見到少女這幅窘樣，蘇墨更是覺得有趣，忍不住笑出了聲，今晚發生的所有不愉快似乎都在此刻煙消雲散。
耳畔傳來爽朗的輕笑聲，楚熙雖是羞澀難耐，目光卻是不受控製地偷瞄著對方稍顯稚嫩卻俊朗的麵孔，緊接著麵容更添幾分緋紅。
然後好像又回想起什麼，臉色陡然暗沉下去，她向蘇墨乞求道“我能在這裡住幾天麼？”
想起今晚派出所裡惡語相向的母親還有不知去向的父親，蘇墨愈發覺得這個家庭之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可涉及到隱私，又不好多問什麼，甚至還隻能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以免對她又造成心靈上的創傷。
如是想著，蘇墨毫不猶豫道“當然可以，平時就我和小堇在家，她整天跟我抱怨都無聊死了，現在恰巧你來了，這回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正好陪陪她。”
“其實，我……”
少女臉色糾結，似乎在下定決心要不要坦白什麼。
這時，一回家就鑽進屋裡的蘇小堇終於從臥室裡出來，來到客廳一把拽過楚熙就往屋裡走，“熙熙快來，剛才我房間太亂收拾了一下，今晚我們一起睡，我的床大的很，睡三四個人都沒問題！”
於是乎，她就這樣被連拖帶拽的拉走了，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隻是臨進屋前回頭看了一眼蘇墨，眼神裡夾雜著一絲歉意與羞澀。
蘇墨回以微笑，隻覺得眼前這個少女變得似乎有那麼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