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平舉起棋子,突然感覺,東麵正十分迫切地需要自己的支援,可是西邊再不封堵就來不及了;南邊的敵人已經亮出了獠牙,如果此時不加以壓製,緩她一手,下一手不知道會是什麼局勢了;北邊最為恐怖,竟然躍躍欲試地嘗試著和其餘幾塊戰場發生聯係!?
司馬平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剛才自己還像是王者一樣,縱橫四海,無敵於天下,打的杜施施滿世界亂竄,怎麼突然就感覺,自己分身乏力了呢?
此時的司馬平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救火隊員,拎著管子發現東麵自己的房子著火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全在裡麵,燒光了自己這輩子就得重新開始;西邊房子裡自己的爹媽都在裡麵,如果不救,自己就是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南邊房子裡裝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如果全都燒死了,從今往後自己老哥一個生無所戀;而北麵的房子最大,燒的最猛,如果不趕緊澆滅,燒塌了房子,容易把其餘三個房子全部砸塌……。
司馬平舉著棋子,突然就落不下去了,他的呼吸開始急促,額頭的汗珠不斷滲出,瞳孔裡出現了驚恐、懼怕和驚訝的神色。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呢?
沒理由啊,我一直……一直是占據著主動的啊?
從什麼時候……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不對啊!
作弊!她一定是作弊了!
司馬平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一臉平靜的杜施施。
司馬平突然感覺杜施施好可怕,天啊!自己竟然這麼小瞧了杜施施,這簡直是自己犯的最為致命的一個錯誤!
那雙淡定無比的眼睛裡,竟然裝著這麼……厲害的陰謀,我特麼的像個白癡一樣,自己的江山就在自大和炫耀的過程中,突然就該姓杜了!我連對方做了什麼都沒意識到,我……我特麼就是一頭豬啊!
觀賞大廳。
“咦?局勢似乎變了。”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是啊,杜施施小姐……竟然真的……扭轉了局勢啊!”一個人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這……我次奧,我才看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天地變色了啊!怎麼做到的?就憑剛才那枚落子?”
“拜托!怎麼可能,這是一次布局,一次早就胸有成竹的布局,現在已經到了杜施施收獲的時候了,之前的一切都是障眼法!什麼光芒一招,什麼故意掉落的位置,什麼賭氣下棋,都是假的,杜施施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早就預見到了棋局的走勢和如今的這個形勢。天啊,這個少女太可怕了,她簡直就是……。”
“我的個神啊,這小丫頭心思太廣大繁瑣了,誰要是得罪她,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解說人此時愣住了“天啊,這是我見過的最帥的一次絕地反擊,不,不能說是絕地反擊。杜施施是個天才,絕對的天才,這一切都是她的布局,無論是局勢逆風,還是混亂,亦或是短兵相接,這些都是她早就設計好的既定步驟!一切計劃的源泉,都是從那個曾經的殘局得到的啟發!天啊,具有這樣棋路思維的人,已經可以具備九段的實力了吧——陳老先生!”
陳守仁也激動了,他扶著胡須,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連伸出去扶著話筒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了。
“毫無疑問,杜施施又一次給我們帶來了奇跡般的圍棋享受!這樣的圍棋思路,是一般人所不具備的。但是客觀地說,杜施施的圍棋棋力有沒有九段,還尚未可知。第一是因為這盤棋,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根據一個殘局展開的。而且對局之前,杜施施肯定對這個殘局進行了充分的研究和破解,才會整理出這套組合戰術。而司馬平先生,則是犯了驕兵之計,任由杜施施前期的布局順利開展,客觀上不但沒有及時對杜施施的整體戰略進行打擊和破壞,還給這個計劃的實施了推波助瀾的幫助作用。”
陳守仁說的公正客觀,大家都十分認可。的確,從這個情況來看,杜施施是絕對的有備而來,而司馬平輸就輸在,前期太過自信,以為已經看破了杜施施的一切布局,所以放心大膽地讓杜施施完成了她所需要的一切基礎條件。這太傻了。
“而且。”陳守仁繼續道“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典故……。”
“典故?”大家一致不解。
“十麵埋伏!”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回事,在圍棋室裡的杜施施,突然說出了這四個字。
司馬平的一滴汗珠,順著下巴滴到了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