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太陽日287_小馬寶莉:小馬國火星救援_思兔閱讀 

第162章 太陽日287(1 / 2)

小馬寶莉小馬國火星救援!

aicitas飛行任務三–任務日291

ares3太陽日287

“星——光——。”

這聲嘶叫立刻驚醒了星光熠熠。洞穴裡幾乎漆黑一片,隻有維生係統設備箱上的指示燈在四周的晶體簇擁下映射出無數幽暗倒影微弱地閃動。她可以分辨出洞頂鑲嵌的那些陽光中繼水晶;它們不呈現反射光。此時她內心的一部分忍不住好奇這一鏈接另一端散布在洞穴上方山側的大塊晶體在夜間這一刻展現的是怎樣的一片光景。

然而她內心的其餘部分現在可沒這種心情,對著臉一蹄把賞景的想法踹到角落裡眼冒金星去了。終於,蜓蜓從繭裡出來了。

“星——光——。”

聽著她沙啞的嗓音,拖長的元音,更不用說聲音的來源實在是近得讓星光心慌,顯然破繭的蜓蜓此時的神智並非正常。

那麼我接下來轉頭之後,星光暗想,看到的會是什麼?馬克當時看到的是約翰森,他以前的組員之一。我看到的會是隙日嗎?還是暮光閃閃?抑或是在這一漫長的夢魘開始之前的蜓蜓?

她緩緩轉過頭去。在昏暗的夜光下,她能看到的並不多。例外的是洞穴深邃的黑暗中明晃晃閃出的一雙幾乎與指示燈一樣明亮的幽藍的眼,洞穴四壁水晶上映出的層層疊影隱約照出對方的尖牙利齒,尤其醒目的是中心的一對長長的獠牙——長得出奇,近在咫尺直衝星光。

不過星光熠熠對這一局麵早有準備,而她想出的對措甚至都不需要魔能電池。

光是最簡單的一種咒語。獨角獸憑本能會先學會用魔法移物,但發光的能量消耗是最低的。事實上,由於使用魔法會自然導致目標物體發出與使用者魔法顏色相匹配的光,避免魔法發光比使用魔法製造光源要困難許多。因此,飛快給蜓蜓貼臉來一個閃光燈咒對於這位(大言不慚道)現代小馬國最強大的獨角獸來說可謂是小菜一碟。

幻形靈嘶叫著退後幾步,前蹄狂亂地在它眼前揮舞。星光趁這個間隙一躍而起,與蜓蜓麵對麵,接著開始實施她的計劃的第二部分。

還沒等眼冒金星的蜓蜓完全回過神來,一道水流又直直呲向麵門,激得她睜不開眼睛連連往回縮,遠離大喊大叫的聲音源頭“不許!壞幻形靈!壞!沒有杯糕吃!”

星光不得不動用自己的一小部分魔能儲備才能把幾乎裝滿水的植物噴壺舉在空中,不過這與她在火星上施放過的其他咒語相比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她繼續踏步向前緊逼,嘗試把蜓蜓引向一麵遠離蟲繭的洞穴壁……

……結果貼得太近了,漆黑的洞穴中兩隻漆黑的蹄子抓住了並非漆黑的噴壺,沒等星光反應過來就一把從她的魔法中拽了出來。蜓蜓發光的雙眼不見了蹤影,隻能聽到狼吞虎咽,大口喘氣,還有不斷的咳嗽。

幻形靈將噴壺裡的液體飛快一飲而儘,還沒完全喘過氣來;這時某個輕質纖細卻力道不小的東西結結實實拍在頭上發出一聲脆響。

“壞幻形靈!”星光舉著長長的塑料杆猛力揮打,不時叫嚷著,“壞蟲!懶蟲!呃……呃……馹本的幼蟲還在挨餓呢!”她一次又一次拍打著,希望能起到一點效果。

一團綠色螢火將她包圍起來。星光感覺到她被抬離地麵,接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拋入洞穴深處。在幾乎長達整整五秒的時間裡,她在半空中反思著自己的行為是有多麼愚蠢,又忍不住猜測自己會撞上什麼東西,如何被痛苦地刺穿;接著,連她自己都大為震驚的是,她落入了洞穴後部那口幾乎裝滿的水井裡,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星光又浮上水麵,嗆了水咳嗽不斷大口喘著粗氣,瘋狂揮舞著尋找堅固的井壁。她的蹄子摸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蹄下安穩的觸覺使她冷靜下來。她拖著自己離開冰冷刺骨的徑流上了岸,沒有在意她濕漉的毛發裹上了洞穴地麵的爛泥,石礫劃傷了皮毛下的肌膚。

向洞穴的另一端遠遠望去,兩隻藍色的眼睛凝視著她。一個沙啞的蜂鳴嗓音向她嚷嚷,“我要……”一陣咳嗽之後那個聲音繼續道,“這次我要賭上性命(咳咳)冒險相信你真的(咳)是星光,而這(咳咯咳)並不是一場夢。”

接著那個聲音實在是撐不住了,連著猛咳了大約十秒。用這段時間星光差不多已經從水井走到了那隻奄奄一息幻形靈的半路,這時那個被喝乾的植物噴壺砸到了她的頭頂。

“請再拿點水來。”蜓蜓細若遊絲的嗓音乞求道。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就在這裡。你不是石頭。給我指令。

我就在這裡。我不會放棄。我就在這裡。

不……不,可是我救了崔克茜!我們從風暴大王那裡逃走了!這不可能!這不是我的錯!情況不是這樣的!

她沒有理睬這些聲音。它們來來往往,幾乎從沒有任何意義。反正它們大概都是夢一場。

在她神智更清明的時刻,她一點點想起了她是誰,她在何處,又為什麼會到達那裡。她痛恨這種時刻,不斷嘗試帶著自己遠離,關閉她的思維,讓她從這些紛繁無緒的記憶中永遠解脫。很不巧的是在那些時刻,聲音的海洋也最為響亮,有時候甚至會冒出莫名其妙的胡話,比如矮人(矮人是什麼玩意?),霍比特人(霍比特人又是啥?),以及節約擲骰次數還是熔岩(這簡直蠢透了,一定是在做夢)。

可現在這些聲音並沒有消失。她無法再沉沉睡去了。她沒法再讓自己的思緒消散了。她的思想與她的身體一樣,正在一點一點恢複原狀。

周圍的一切都在告訴她是時候離開蟲繭了,隻有她體內的那一部分自我還在抗拒。那一部分隻會蜷縮得更緊,說著不行。不行。不行。

接著傳來一個新的聲音,微弱卻嚴厲你好,外來者。你要怎麼做?

她感受到自己的知覺脫離了軀殼,蹄不著地站立在一片無光無聲,卻充滿了存在的領域。而在這一刻,一切的存在都將注意集中在她身上,無須雙眼,卻有灼然注視的目光。

對方亟需答複,可她並不理解問題本身。請問您是誰?她試探著問道。

這不相關,對方厲聲答道。你必須做出決定。你要怎麼做?

這是個夢嗎?她又問道。還是真實的存在?

這不相關,那個聲音重複道。夢境足夠成為真實。而真實的存在也可能終於鏡花水月。外來者,停止拖延你的決定。

可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無助地抗議著,感到飄渺的淚從她的臉頰流下。

這一無形的目光圍繞著她打量,沒有一絲同情。捕食者,嚴厲的聲音繼續說道。非我族類,但我了解你們。你們族群的開端是怪物,之後成了寄生蟲,現在又裝模作樣地聲稱要轉向畜牧業。這我以前全都見過。這不是什麼新鮮花樣。

我還是一點都不明白,她懇求道。

你來自一個柔軟的世界,那個聲音沒有搭理繼續說道。死亡可以弄虛作假,可以談判商議,甚至可以成為它的朋友。最後一詞的話音帶著對方充滿厭惡的拖遝。然而你已來到了一個並沒有那麼柔軟的世界。不計其數脆弱的生命孤島,這顆星球不屬其中之一,周圍環繞著的是無邊無際無情冷漠,無需思考又不可阻擋的死亡汪洋。這個世界中的一切鬥爭與努力終將化為泡影。

目光退後了,不再燒灼她的靈魂,但仍然存在著一股力量。如果她有隻可以指點的蹄子——如果在這裡存在可以指示的方向——那麼她可以直直指向它的來源。我開始能理解了,她靜靜說道。

能嗎?對方厲聲問道。外來者,在我這裡的生靈有兩種策略。它們中的大多數以儘可能快的速度製造出儘可能多的同類。它們明白它們的損失會是最多的,而它們並不在乎。它們知道很有可能犧牲的是它們自己,而它們並不在乎。個體一文不值;個個隻求自保。

呃,她答道,可這完全說不通啊。

另一種策略,嚴厲的聲音繼續說道,則恰恰相反。個體寥寥無幾,卻把一切精力與能量投入給那少數的個體,並且珍惜它們。保護它們。個體就是一切;因而團結一心合為一體。

不行,她敗下陣來,我想我還是沒法理解。

不明白嗎?嚴厲的聲音又問道。外來者,你曾經使用這兩種策略生活過。現在你必須在兩者之間做出決定。

當我做出選擇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該發生的都會發生。

她坐在並非空間的無垠天地間,度過了轉瞬即逝的永恒,不斷嘗試著去思考,一切理解的努力卻都淪為徒然。

接著燒灼感愈發強烈起來,她被那道目光包裹得嚴嚴實實,那個聲音振聾發聵從四麵八方,以及心中湧來拷打著她

選擇!

下一刻蜓蜓感到自己被不由分說地拋到了繭下的泥地上。她幾乎不記得感覺到自己的右前蹄往下踢去踹開了蟲繭的封蓋;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

離開她大約十步遠的地方傳來了鼾聲如雷。

她花了點時間才成功起身;她在短暫的跌落中不慎把自己的右前腿壓在身下扭傷了。之後她咳嗽起來;長時間的滴水未進讓她乾渴無比,每一次呼吸都刺痛著她的咽喉。

她又仔細端詳起那隻在黑暗洞穴中入睡的小馬。為什麼就她一個?她暗想道。如果她成了唯一的生還者,那也太糟糕了。不然的話,這種做法簡直蠢得不行。我不是早就強調過我很危險嗎?

洞穴內漆黑一片,可她還是能借著四壁的水晶反射的微光看到長長的鬢毛與獨角。她看著星光的後腿抽搐了幾下;顯然她正經曆著某種噩夢。

行吧,不如這時候叫醒她,然後喝點水,再重新鑽回繭裡。蜓蜓希望她自己彆再碰上那些詭異的夢了。無論何時何地,哲學都比蟲巢廢土的怪獸可怕許多。

“星光。”她親耳都幾乎聽不清自己微弱的呼叫,還得強忍著壓下她那乾渴的咽喉被強迫發聲時產生的燒灼,遏製住咳嗽的念頭。她試圖擠出一些唾液,卻發現自己連嘴巴都閉不上。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快渴得喘不上氣了。

然而星光已經醒了。她看到了那一下抽動,接著是一種不自然的凝固。她能感知到對方身上騰騰升起的恐懼。可是她卻沒有起身,也沒有在驚慌中失聲尖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星——光,”她試著壓低嗓音用柔聲細語呼喚,可她的聲線卻不願意配合。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正當蜓蜓打算讓星光再多躺一會,她順便去農場地勢較低一側的龍頭那裡接點水時,一團明亮如太陽的光芒在離她鼻尖大約半英寸的地方轟然炸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最終的結果是蜓蜓一個灌籃把星光扔進井裡泡了個澡;到這時候任何有關奇怪的聲音在繭中與她交談的印象都早已被她遠遠拋到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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