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什麼叫驚喜?
驚喜就是,秦淮茹在這裡嗑著瓜子看著電影,突然,她那好大兒棒梗,就把放電影的機子給砸了!
原本正放著電影的大銀幕上沒了圖像,秦淮茹初時還疑惑著,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
眼角餘光掃見許大茂火急火燎的往放映機方向跑去,心底甚至還隱隱生出了幾分幸災樂禍,“叫你這個狗東西,昨晚坑我錢,活該!”
瞧瞧,遭報應了吧?
隻可惜的是,秦淮茹心裡的這份竊喜才持續了不過短短幾秒鐘,就被身旁幾名工友的“善意”提醒給徹底擊了個粉碎。
她隻感覺這刹那間,腦中有氣血上湧,致使秦淮茹的眼前一黑。
要不是身旁有個秦京茹在,及時攙住了她,雙腿忽有些發軟的秦淮茹,怕是連椅子都坐不穩,癱倒在地!
“趙姐,你您剛才說什麼?”
顫顫巍巍的,朝身旁的工友再次發問一句。
於說話間,秦淮茹自己都沒有發現,對於這位自己以前素來看不上眼的老女工,她連敬稱都用了上。
趙姐聞言,卻隻是笑著往秦淮茹看了過來。
她眼裡的幸災樂禍比起方才的秦淮茹還更濃了許多。
趙姐咂了咂嘴,笑眯眯的將秦淮茹從頭到腳都盯了一圈,這才抬手往前一指,慢條斯理的同秦淮茹說道,“秦淮茹,我可真沒有騙你。”
趙姐笑道,“確實是你家棒梗闖了禍。”
“呶,你看那邊那個不就是棒梗嗎?擱那一個勁喊你呢。”
秦淮茹順著趙姐手指的方向去看,果然看到了本該擺著放映機的地方,被幾個工人提在手裡的棒梗。
那邊已被圍成了一圈。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滿滿的怒氣,而站在人群中間的李副廠長與許大茂兩個,此刻縱使遠遠瞧著,也能猜到眼下殺氣環繞的兩人,心裡究竟藏著怎樣的疾風驟雨。
完了!
這是秦淮茹心裡第一時間冒出的念頭。
她很清楚自己這兒子的習性,棒梗從來就是個調皮搗蛋的主,對許大茂的放映機,也早就眼饞好久了。
今天許大茂的放映機忽然出了問題,棒梗又被當場拿住,壓在了那裡。
她都不用猜,這樁禍事,百分百是棒梗做的!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有這麼一刻,她甚至有過念想,索性就當沒有棒梗這麼個兒子,扭頭就走。
今天是死是活,就全看廠裡的發落!
畢竟,今日看這場電影的,除去廠裡的員工以外,可還有楊廠長、李副廠長等廠領導,以及從市裡過來,那位穿著黑色中山裝,明顯身份不凡的高官顯貴在!
如此來看,棒梗弄壞的就不僅僅隻是許大茂的放映機。
他是在給第三軋鋼廠所有領導班子成員上眼藥,是在打市裡大領導的臉呐!
在這樣的情境下,以自己一個寡婦的微薄臉麵,真能幫著棒梗消弭了此次的禍端?
秦淮茹喉嚨發乾,實在不知此時究竟該如何是好。
隻不過,秦淮茹終究是狠不下這個心來。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賈家的獨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