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楊廠長告訴他，能給他一個升官發財的機會，何雨柱也是會激動的跳起來的。
將心裡的雜念收起，何雨柱將思緒重新放回到劉嵐所講說的內容上。
隨著趙書記這位原本的廠裡一把手即將要退下去，廠裡的各個領導崗位，也不可避免的要迎來一次變動。
宣傳科的韓科長本就有些能力，從以前開始，又一直都是楊廠長的鐵杆支持者。
在這種情況下，韓科長自然是要被提拔上去，到更加重要的領導崗位上去任職的。
而韓科長一走，宣傳科科長的位子自然也就空了下來。
雖然隻是個不大不小的職位，可終究也是個乾部身份。
要知道，軋鋼廠可是國企單位。
廠裡的領導身份，和地方上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差彆，大家都可以說是平級的。
也就是說，往後就算不想在軋鋼廠乾了，調動到地方上去，也一樣能做個小管理。
是以，麵對這樣的一個空缺，誰的心裡還能保持住平靜？
不止許大茂一個，但凡覺著有資格去競爭一下的人，都曾有過不同程度的心動。
不過，有些人如許大茂一樣，為了能夠達成所願，成功上位，開始忙忙碌碌的走動鑽營了起來。
但也有些人，就好似廣播站的站長陳桂芬那樣，雖然也有競爭宣傳科科長一職的資格，可在深思熟慮過後，卻是自己放棄了這次的機會，隻想著守住她廣播站的一畝三分地，不再做過多的努力。
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態度，佛係的很。
陳桂芬那樣的自不用說，隻說眼下想要在韓科長離任以後，坐上宣傳科科長位子的，加上許大茂在內，一共有三個人。
其中，有個姓舒的中年女人，是廠裡的文書，能力出眾，還有一手好筆杆子，來宣傳科做這個新科長，算是最能物儘其用的一個。
所以，也最得廠領導們的心意。
還有個姓石的男人，本來是韓科長的副手，按理來說，韓科長離任，他這個副手接替上位，該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韓科長也給他寫了推薦信，親自送到了楊廠長的辦公桌上。
是以，這位老石，卻也有著成為新任宣傳科科長的極大可能。
隻不過老石的能力畢竟要稍稍差些，以往並沒有做出過什麼太過奪目的成績。
再加上他脾氣很臭，心眼太小，曾經因為與人在廠裡打架，還受過處分，所以在這一項上又失了分，並不被廠領導們喜歡。
以至於真論起競爭力，反而是名聲更差的許大茂，反而要在他之上。
所以，在前段時間許大茂鬨出了各種緋聞的時候，老石心裡嫉恨，便給李副廠長那裡寫了封匿名的舉報信。
隻可惜老石是個摳門的主兒，不像許大茂舍得拿出兩百塊錢出來當做本錢。
結果等到最後，老石的舉報信就變得石沉大海一樣，根本就沒能在廠裡引起任何的波瀾……
對於廠裡的這些隱秘，如果何雨柱去找其他人問詢，很難能問出這麼多的內容來。
也就是劉嵐。
不止自身長袖善舞，與廠裡的很多部門都有關係，又背靠著李副廠長，所以，隻要劉嵐不願藏私，這些個平日裡並不會為人所知的事情，便全部都一股腦兒的鑽進了何雨柱的耳朵裡頭。
對劉嵐表示了感謝，不過劉嵐卻隻是笑笑，並沒有太把此事放在心上，就好似說給何雨柱的，隻是些無關緊要的閒話罷了。
——即便，她其實早就已經猜出了何雨柱的真正心思。
兩個人結束了談話，重新往食堂後廚走去。
劉嵐扭著水蛇腰走在前頭，卻才走了幾步，就忽的又停下了步子，轉而湊到了何雨柱的近前來。
對上何雨柱滿是詫異的眼光，劉嵐一撩額角的碎發，隨即笑著將腦袋遞到何雨柱的耳邊。
檀口微張，吐氣如蘭。
口中的溫熱氣息，讓何雨柱心裡微微發癢，差點兒沒有把持住自己老實人的人設。
幸好劉嵐也沒有過多去撩撥他，隨後便開口說了話，輕聲衝著何雨柱說了句，“何師傅，您知道嗎？”
“其實李副廠長那邊，不僅並不準備讓許大茂上位，甚至還有些把他從放映站趕出去的打算哩！”
這一句話，說的是李副廠長內裡的心思，才是真正不可能被外人知曉的隱秘事！
何雨柱哪想的到劉嵐竟然願意把這種秘聞也分享給自己聽，被劉嵐話裡透露出來的事情驚到，登時就瞪大了眼，哪還記得眼前的旖旎，扭過頭去，便與劉嵐的視線對在了一處。
“你說的……當真？”
劉嵐笑道，“就是聽李副廠長酒後提過一句，當不當真，人家也不知道呢。”
瞧著劉嵐抬手掩唇，巧笑嫣然的樣子，經過了短暫的震驚，何雨柱倒也算是調整了過來。
他收拾情緒，先與近在咫尺的劉嵐稍稍拉開了些許距離。
隨即笑著衝劉嵐說道，“不管當不得真，你今天既然願意告訴我這件事，這份情，我何雨柱記下了。”
劉嵐也笑著道，“那何師傅您，有想好要怎麼報答我嗎？”
該如何報答劉嵐，還是後話，該等日後再說。
倒是眼前，在聽劉嵐說了這樣多的秘聞以後，何雨柱心裡，已多了不少整治許大茂的法子。
“嫉妒使人醜陋。”
“想法子讓老石頂到前頭，攛掇著讓他去替我衝鋒陷陣，收拾許大茂這孫子，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回到食堂後廚，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喝了會兒熱茶，何雨柱心裡終於做出了決斷。
眼看著距離中午還有好幾個小時，自己的時間還算充裕。
身為管理食堂的小組長，雖不是個乾部身份，但在這食堂裡，何雨柱就是老大。
是以像洗菜切菜這等準備工作，卻也不用何雨柱親自上手去做。
衝著楊師傅等人交代幾句，從楊師傅那裡借了半盒煙來揣進口袋，又囑咐了馬華，讓他好好工作，不要偷懶。
隨後，何雨柱便掀開用來擋風遮寒的厚厚門簾，從食堂後門走了出去。
他準備去找老石聊聊天。
早上九點多，廠裡的各個車間都已開了工，還能在廠裡四處亂逛的，除去各個辦公室的領導們以外，就隻有像何雨柱、許大茂這些閒人了。
何雨柱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多少人，很快，他就已走到了地方，來到了屬於宣傳科的那間辦公室外頭。
因為廠裡調崗的命令還沒有最終下來，所以韓科長依然還是宣傳科的領導。
不過因為臨近年底，廠裡的銷售任務重，宣傳科也需得配合著一起工作，所以韓科長隻一大早，就帶著科裡的幾個乾事去外頭忙了。
正好留了個作為副手的老石，在辦公室裡替他盯著其他的事情。
何雨柱過來以前，還怕碰個空，遇不到老石，等他在宣傳科的窗外往裡頭掃了一眼，瞧見了坐在裡頭的老石以後，心裡才算是鬆了口氣。
——何雨柱此前雖然與老石沒說過話，不過廠裡每每有什麼活動，都少不了宣傳科在裡頭忙來忙去，有時候，廠裡在食堂的小包廂裡做接待任務時，也會有宣傳科的人過來作陪。
所以何雨柱與老石瞧對方都有個臉熟，都知道對方的名字身份，這樣的話，倒也免去了何雨柱隨後與老石見麵說話時的尷尬。
鋼廠工友是一家。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此前雖然沒有說過話，可也一樣是朋友，不是嗎？
辦公室裡一共有兩個人。
老石和一個年輕的宣傳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