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撈那條鯉魚做什麼?我可跟你說,這種不大不小的魚,腥氣味是最重的了!”
“彆弄這條,選那條啊,瞧那條小鯽魚多活潑?我可跟你說,就這種小魚仔的肉質,才最鮮嫩好吃呢!”
伴隨著閻埠貴的一聲聲言語,最後落到他手上竹筐裡的,還當真就是兩條不過巴掌大小的小鯽魚。
雖不是這十幾條魚裡最小的那兩條,可也差不了太多。
看一看竹筐裡的兩條小魚,再瞧一瞧水桶裡的五條大魚,閻埠貴滿意的笑了起來。
他拎起竹筐,笑著往門外頭走去。
卻才走了兩步路,便又回過頭來,衝著三大媽囑咐起來,“對了,那幾條大的你得給我留著。”
“咱們明天吃飯怎麼著都得用一條,剩下的四條,還得看看有沒有什麼人想要,換點兒糧票布票回來哩!”
說完,見三大媽點頭應下,閻埠貴這才哼著小曲走出了自家的家門,瞧他離開的方向,正是奔著何雨柱家那邊去了。
至於留在家裡的三大媽,她站在原地,盯著閻埠貴離開的背影好一陣子,都沒有再做出其他的什麼動作。
直到半晌以後,才輕輕歎了口氣,並默默地,搖了搖頭。
既然閻埠貴說了要將大魚留著,那麼,她們一家人今天晚上,就隻能吃剩下的小魚了。
炸,是不可能炸的。
在這四合院裡,誰家都不可能像何雨柱那樣奢侈,居然能舍得隔三差五的用油炸東西吃。
想起家裡還有半壇子黃醬。
三大媽想著,拿黃醬把那些小魚給燉了吃,除去需得小心著點兒魚刺以外,倒也算是一頓美味了……
歎息過後,活兒還得接著乾。
三大媽去裡屋喊了兒媳婦於麗出來,想讓她幫著自己一起忙碌。
“咱們今晚燒魚吃,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和我一起去水池邊收拾收拾吧。”
屋裡的於麗正在給丈夫織毛衣,聽到三大媽的招呼聲,便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跟著三大媽一起走了出來。
給於麗遞去一個鐵盆,將桶裡的十來條小魚全都撈了出來。
三大媽準備把它們全都給收拾了,一頓吃個乾淨。
畢竟這些小魚身上實在是沒有多少的肉,自己一家七口人,就算每個人能分到兩條,也很難單靠著魚肉就填飽肚子。
“也就是過過嘴癮,解個饞。”
三大媽心裡暗自笑著。
她讓於麗將已經裝滿了魚的鐵盆端起,自己則拿了菜刀、剪刀,又拎了一壺熱水,婆媳兩個這才一起出了家門,來到了外頭的水池旁邊。
此時,水池這邊還沒有其他的鄰居在,所以,三大媽在忙碌的間隙,倒是可以和兒媳婦聊一些家裡的私事。
她挑了條鯽魚拿在手裡,一刀背就給敲暈了過去,隨即扭過頭來,衝於麗問道,“明兒個請你妹妹過來吃飯的事,你都和她說好了?”
“說好了。”於麗點點頭,她的手裡也拿著條魚。
手中的剪刀上下翻飛,手中的小鯉魚就已被開了膛破了肚,於麗朝三大媽回答道,“海棠說,她中午就會過來,幫著咱們一起炒菜做飯,乾一點兒雜活。”
聽到於麗的回應,三大媽這裡忍不住便發出了一聲感慨,“還真是個好閨女。”
她是見過於海棠的。
不止模樣生得俊俏,性格也好的很,一點兒都沒有城裡姑娘的嬌氣。
如果不是自家二兒子有他自己的想法,而於家的兩個姑娘,也不可能全都嫁給他們閻家的兩個兒子,不然的話,三大媽還真想讓於海棠也做了自己的兒媳婦,哪裡還輪得上讓何雨柱來占這便宜?
她撇撇嘴,隨後扭頭對於麗說道,“不過海棠明天是客人,乾活這種事,可輪不到她。”
三大媽緩聲說道,“你公公對這次給何雨柱介紹對象的事,可上心著呢,所以海棠那邊,你也得提前和她透個氣,托付托付……”
婆媳二人在水池邊聊了一會兒,院裡的鄰居們也瞧見了她們手上的動作,看到了他們手裡的魚,漸漸的,就有人圍了過來,想要湊個熱鬨。
三大媽和於麗兩人也便就此收了話頭,轉而和眾人聊起了魚的事情。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即便隻是幾條小魚,就已經足夠讓人羨慕了。
更何況在三大媽頗顯自得的話語中,她們家可不止這十來條小魚而已,家中的水桶中,還養著好幾條三四斤重的大魚呢!
有家裡稍稍寬敞一些,又實在眼饞三大媽這些魚肉的人家,聽到三大媽家裡還有大魚,便生出了要買一條回家的念頭。
而拎個水桶,剛好來外頭接水,準備燒壺熱水做飯的婁曉娥,則是第一個將這種想法付諸實踐的人……
不提婁曉娥和院裡的其他鄰居們是如何與三大媽討價還價,買魚回家的。
隻說三大爺閻埠貴,此時已拿著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兩條小鯽魚,敲響了何雨柱家緊閉的房門。
中午和冉秋葉分彆以後,何雨柱就徑直回了家。
他興奮激動的心情,直到吃完了午飯,又捧著新借來的書看了好一陣子,才算是就此平複了下去。
坐在家裡的書桌前,何雨柱捧著本書,正在那裡看得津津有味。
時不時的,還會拿起手邊的鋼筆,往麵前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一陣,將書中的重點記下,並在旁邊寫上自己的心得感悟。
突然間,有敲門聲從外頭傳了進來,讓何雨柱不得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先找個書簽來夾在了書裡,隨即便站起身來,走過去打開了門。
然後,他就看到了站在門外,滿臉堆笑的閻埠貴。
“喲,三大爺,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
看到閻埠貴,何雨柱趕忙側開半個身子,將閻埠貴讓進了屋。
而閻埠貴在進屋以後,則衝著何雨柱得意洋洋的一揚手上的竹籃,笑道,“今兒早上去釣魚,也算有點收獲,這不,拿點兒給你嘗嘗鮮!”
何雨柱開門時還真就沒太注意三大爺手上的東西。
此時得了他的提醒,才抬眼瞧了過去。
隨後,他就瞧見了竹籃裡頭,那用來吊湯也嫌量小的兩條小鯽魚。
想起閻埠貴慣有的摳門,何雨柱心裡暗暗嫌棄著,不過在麵上,倒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反而口是心非的衝閻埠貴道起了謝。
又在道過謝以後,去廚房裡拿了個碗出來,把閻埠貴帶來的兩條小鯽魚裝了進去。
可等他轉過頭來,要將手上的竹籃再還給閻埠貴的時候,卻發覺這位三大爺已經坐在了椅子上,看樣子是半點也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
試探著問了幾句,閻埠貴卻隻東拉西扯的和自己聊著閒話。
何雨柱便猜到了,這位爺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要不然的話,就閻埠貴的脾氣,即便那兩條鯽魚再小,也肯定舍不得送給自己白吃。
果然,隻在過了短短片刻以後,閻埠貴就已經忍不住,主動開口,衝著何雨柱發問起來,“雨柱,明天我過生日那事,你沒忘吧?”
過生日?
你過生日,和我姓何的有什麼關係?
聽到閻埠貴的話,何雨柱這裡先是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記起了閻埠貴早前和他聊過的生日宴的事。
也還彆說,他是真的已經有些要忘了這茬。
畢竟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你一個老家夥的生日,實在是很難能讓何雨柱這裡有多少的重視。
不過,這些實話何雨柱當然不可能講給閻埠貴聽。
他先是提高音量,以此來掩飾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心虛。
“沒忘!”
“三大爺您吩咐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忘?”
眼見到閻埠貴並未起疑,隨即,又笑著衝他回應一句,道,“明天是吧?”
“您就瞧好咯,等到明兒個,我肯定給您做一桌色香味俱全,堪比滿漢全席的生日大餐!”
何雨柱說出的保證,惹得閻埠貴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隻說自己就等著明天,瞧何雨柱一展身手了。
可他既然聊完了正事,按道理應該就要起身回家了才對。
但閻埠貴卻偏偏仍舊坐在椅子上,隻東一句西一句的和何雨柱胡亂閒扯了起來,何雨柱又不好明著趕人,旁敲側擊了幾句,見閻埠貴並不接自己的話茬,最後便隻能耐下心思,暫且陪坐在了一旁。
一直等過去了近半個小時,閻埠貴或許也看出了何雨柱的不耐煩,他總算將口中後續的言語引入了正題,在笑了一笑後,緩聲衝何雨柱問道,“對了雨柱,你看明天這食材方麵,你有沒有什麼要求?”
問完話後,隻緊接著,閻埠貴卻又唉聲歎氣的說起自己並不怎麼會挑菜。
對於明天的宴席,他是既不知道該買些什麼菜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裡才能買到既便宜又新鮮的好菜。
畢竟,他不像何雨柱是個廚子,在買菜做飯這一行當,是專業的。
閻埠貴話頭一轉,開始極儘所能的吹捧起了何雨柱的本事。
如果換了以前的“傻柱”,在聽了閻埠貴的這麼番話後,肯定會大包大攬的把這個挑菜買菜的活計擔到自己身上來。
甚至於為了能讓明天的宴席更加豐盛,也為了能讓自己多掙一些臉麵,還會自己倒貼不少的食材進去。
……
有禁詞,我都用同音詞代替了,你們看得懂就行。